听着大哥的话语,受到感染,再加上本来就是自以为是了一些,林海顿时就眼睛亮了起来,跟着自己的大哥开始指点江山,品评起美人来,如数家珍。
怀着激动的心情,他们在林家的府邸内不断地散着步,刚才徐敬义的态度给他们带来的失落也渐渐烟消云散了。
但是话题总是多变的,而快乐也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的。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话题,忽然让林海想到了一个人,于是他的脸色就变得阴厉了起来。
林荣看着二弟的脸,不禁问道:“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了在北疆认识的一个最好的朋友,可是他却死了,就在回来的路上,被一个肮脏卑鄙的小人、傻子给害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睛里面充满了怨毒。
感觉得到自己二弟的那种真切的痛恨,林荣有些诧异,变得非常好奇,道:“怎么回事,你给大哥说说看,在这长安,我林家可不是任何阿猫阿狗可以叫嚣的对象,若是那个什么卑鄙小人还在,给你的朋友报仇,那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刚才大宴归来,我又被爹爹示意去向徐伯伯见礼,我倒是好多事情还没有和你说了。”林海自然不知道在徐敬义徐梦珊这件事情上,自己的兄长已经对自己非常提防了,他甚至以为若是自己成功获得徐梦珊的芳心,兄长还会支持自己,所以当下也并没有多想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林荣的眼皮跳了一下,林海并没有看出来。
“大哥,你知道吗,管阔那个傻子,他居然还没有死,这一次,他就是跟着二弟我一起回到长安的!”林海的言语之间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愤怒以及不甘心。
就在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林荣的身体很明显是颤了一下,随后变得一脸厉色。
因为说到管阔,他就想到了管府,说到管府,他就想到了另一个姓管的人,由此而想到了那一夜。
那一夜他像一只狗一样被打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失去了脸面,那是他永远的仇恨。
尤其是,当时一身宫装似血,像是一头高傲血色凤凰的李惜芸就这样看着他被打得跟狗一样。
在被送回林府养伤之后,他都没有对着林府的任何人说自己是怎样受伤的,他没有脸。
“管清和那个狗贼的傻儿子还没有死?”林荣面色阴沉地问道。
“的确是的,我也感觉难以置信,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林海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与仇恨之中,并没有怎么个意识到林荣的神色变化。
“这不可能!”林荣低喝了一声,随后眼中渐渐泛起了一丝光。
他忽然倒是觉得那样挺好。
昔日,他曾经被管清和打得跟狗一样,要是今天他把管阔打得跟狗一样,是不是会有着一种特别美妙的爽感?
“好!好!好!”林荣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仰头一笑道:“皇天不负我!”
林海看了一下他,显得有些诧异。
在他看来,黄海天死了,最最痛恨管阔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他并不知道那一夜林荣经历了一些什么,甚至那些时候他都不在长安,而是在北疆。
更何况,林荣也绝对不会说出来。
“说下去,我倒要看看,那个老贼的儿子,能够做出什么事情出来。”林荣的眼中闪过一道凶光。
林海皱了皱眉头,不过并没有多问什么,他受到往事的渲染,已经渐渐对着他自己所经历的那一夜沉浸了进去。
林海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他简简单单地讲述了自己和黄海天认识的过程,但是这些都说得比较模糊,他们之间的友谊,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样产生的,他把着重点都放到了那一天夜晚。
他讲得很详细,满带着情感,那种情感里面充斥着怒火与绝望,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将长刀插进自己的喉咙,在他的记忆里,那一时刻的管阔应该是狞笑着的,他的心猛地揪紧,然后又像是被刀割了一般。
“我不明白!”说完之后,他怨怒道,“大哥,王独他,居然护着那个傻子,这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和王法了!?”
“真是岂有此理!”林荣一拳砸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那棵树猛地晃动了一下,树干出现了一条微不可察的裂纹。
以林海的角度来看,又以林海的口吻说出来,事情完全就会是某一种特定的风格,莫说林荣本来就因为自己的经历对管家的人心存怨恨,就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听着林海的叙述,都会对管阔产生怨毒、对王独产生不服气的心理。
“镇武将军他为什么会这么评判?”林荣皱着眉头,很明显对于王独的处理一点都不理解。
王独是在北唐赫赫有名的将领,在所有人的眼里,他都是代表了正义的象征,所以从林海的口中说出来,王独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一点,让尊敬王独的林荣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我觉得,管阔一定是用什么卑鄙无耻的方法,蒙蔽了王将军!”林海如此道。
他林海,同样是尊敬王独,然而他并不会像王独一样接受事实,所以王独对管阔的维护,在他的眼里,不会是王独变得邪恶了,而是王独因为受到邪恶的管阔的蒙蔽,而作出了错误的决定。
“应该是这样。”林荣沉着脸点了点头。
他再一次回想到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夜——管清和的刀是恐怖如斯、自己身体所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