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到在北疆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就怒火中烧,但是他实在不知道怎样形容那些情景才最最恰当,于是只能用“飞”字。
看见他没有减速,更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管阔大声喊道:“第一次,强烈警告!”
“你的警告算个屁!”左惊看着他做作的样子,就又怒又觉得好笑,直接嘲讽出声。
眼见如此,管阔想了想,从袖子里面掏出了那枚陛下赐给他的令牌,高高地举了起来,高呼:
“第二次,严正申明!”
左惊稍微眯了眯眼睛,辨识着那一块究竟是不是真的令牌,又会是什么令牌,但是却并没有看出来什么猫腻,于是冷笑一声,道:“我说吧,拿着鸡毛当令牌,一回来就这么嚣张寻找存在感的家伙!”
北唐的令牌有各种各样的那么多,谁知道管阔手里的是真是假,同时又有什么用处,反正他左惊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城管校尉”,更没有听说过什么令牌专门用来抓他们这些长安的公子千金们的,他可以确定,管阔就是在虚张声势,要是令牌有用的话,那么陛下的声音早就传遍长安了,会让所有的公子千金们都知道那一块令牌的效用。
他当然是想多了,陛下才没有心情去通报那一块令牌的效用。
“你不相信,”管阔道,“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他看到左惊身后的那些人都带着刀,于是把右手握在了秦杀的刀柄之上,作出一副准备拔刀的动作。
左惊的速度忽然变慢了一些,但是依旧够快。
他身后的八个人超越了他,离管阔越来越近。
不过,那些人并没有拔刀。
这样的场景和当初白云里那个时候何其相似,在场的长安百姓中,有看到过那副场景的,不禁心中担忧无比。
看起来,一切都一触即发,在接下来,可能马上就会发生一些很不妙的事情。
“你们的速度太快了,职责所在,你们在长安大街上横冲直撞,我不得不抓你们。”管阔将令牌收回了袖子中,喊道。
“管阔,既然你想要对着我出手,那么我们也只好出手了,那可是你先动手的。”左惊笑了起来。
谁都知道,他们两个人在北疆既然有了交集,也有了怨隙,那么就根本不可能和平相处,现如今,管阔说左惊违背了陛下的旨意,职责所在,他不得不出手,左惊说自己受到了威胁,那是自我保护,也是不得不出手,那么双方就都就好动手了。
他们两个人在那边一唱一和的样子特别有趣,他们相互之间都找了一个看起来很有道理的理由,于是一切便发生了。
“铿锵!”
秦杀出鞘。
“铿锵!”
“铿锵!”
“铿锵!”
……
八把刀陆陆续续地出鞘。
“还不减速,居然还对着本校尉拔刀,我可是要抓你喽!”
管阔开始作最后的申明。
“管阔,你挡在路上,拔着刀,无事生非地对着我左府惹事,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如此,那么我左惊也就只好下令动手了!”
左惊略微有些兴奋地叫嚣,他觉得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在是妙极了。
长安百姓们看着他们这么牵强的理由,也是醉了,像是在一片看戏,不,他们就是在看戏。
今天,管阔终于出现了,他不做缩头乌龟了,他说要看看有没有哪些找事情的公子千金们,他也要去搞搞事情,现在看起来,的确要出事情了,他动真格了。
左惊也终于找到了动真格的理由和机会。
无迹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地跃起。
它和管阔之前就那样停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现在,突然就作出了那么骇人、那么战意昂扬的动作。
看着它的这一席动作,大街上的长安百姓们明白冲突是避无可避的了,纷纷惊骇地往远处奔逃。
“md,管阔那个傻子还真敢动手,从北疆回来之后,就变得牛气冲天了起来!”一名汉子不知道是在惊讶还是在咒骂。
“怎么,你看到他前几天牛气过?”旁边一名年轻人问道。
“你不是听说过了吗,白云里那三位,就是因为他而栽了的,那一天我正看着呢,他穿着北疆军队的盔甲,我当初还真的没有看出来。”
“他这是要搞事情啊!”
“你没看出来左惊那混账东西也是要搞事情,这样也好,就让他们狗咬狗罢了!”
……
面对陛下,长安百姓们可能只敢在背地里诟病,但是面对不爽的纨绔们,在避退之余,他们还真的敢出口。
说起来也奇怪,当天他们还不知道管阔就是管阔的时候,想着他是一名从北疆回来的士兵,甚至有人热泪盈眶了,没想到才仅仅过去了那么多天,明白他就是管阔之后,恶感就自然而然产生了,莫名其妙的。
但是,管阔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们就是没有好感而已,和那一天把自己骂出长安那时候的恨意,淡化了不知道有多少,果然冲动是魔鬼,冲动之后,就跟屁一样,什么都剩不下了。
尘土飞扬,冷风呼啸。
马匹嘶鸣。
凛冽的长刀割裂着凛冽的风。
八匹马、八个人,从两侧对着管阔夹击过去。
“别弄残了,教训教训就行,我可不想落得白云里那个蠢货一样的结局,听见了没有?”左惊喝喊道。
“知道了。”八人中的一位似乎是领头的,发出一声沉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