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志是如此坚定,她的仇恨是如此滔天,如果说在先前,她是对着管阔厌恶而想要顺手除掉对方,那么现在就是她和管阔的仇恨不共戴天,所以誓杀之。
这一件事情并没有临到商垂柳身上,所以相对来说商垂柳的心理损伤聊胜于无,她坐在轿子里,沉声朝着文雨朦道:“雨朦!”
她很清楚,她们可以联合长安各府把管阔弄倒,之后再可以弄死,但是那是需要循序渐进的事情,一旦陛下的心血来潮淡了,对管阔失去兴趣了,甚至厌倦了,以自己的父亲等那么多朝官的能力,那是很简单的事情。而一旦如同现在疯狂的文雨朦所要求的那样,把管阔当场格杀,到时候人都没了,一切都对不上号,反而会弄僵,会弄出大事情,尤其是和文商二府有嫌隙的那些人绝对会落井下石,在背后捅几刀。
她商垂柳纵然心狠手辣,当她不处在文雨朦的处境之下,并没有失去理智的时候,绝对不想把事情直接做死。
“商姐姐,你不要存有妇人之仁,也没有必要有多大的顾虑,就算他现在趾高气扬,那么他依旧只是一个废物,陛下随时随地都会对他厌倦。今天本小姐本来只是想给他一个痛快,只要挖出他那肮脏的双眼,从今以后便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没承想这个傻子居然不知道天高地厚,胆敢伤本小姐的贴身丫鬟,身受重伤,生死不知,此罪不可饶恕,不杀了他泄愤,那么我们文府的威严何在!?”
在情绪全部沉寂为愤怒与怨毒之后,本来就没有什么善恶之分、心狠手辣的文雨朦更是已经疯狂,任谁都无法阻止她了,她若是能够自己战斗,她绝对不会迟疑,也不会在乎自己的千金小姐身份,马上就会自己出手,对付管阔。
管阔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也理解了她们的愤怒,但是他的刀势却依旧稳重,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对于他来说,那只是寻常事而已。
他骑着无迹在刀与血之中驰骋,刀伤不断增加,他的对手也一个又一个被压制,他的声音却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文雨朦,把她害成这样的,恰恰就是你自己,我之前就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们擦肩而过,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是你若是对我出手,那么我就只好对你们出手,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那是没事找事,是犯贱,最后导致自己的贴身丫鬟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是一个不合格的主人,视人命如草芥。”
管阔的话语发自真心,他觉得,事情既然决定做了,那么就得做好准备接受后果,换言之,那一切都是你情我愿,现在你又把仇恨泼洒到别人的身上,要点脸吗?
只是,他实在是把文雨朦批驳得太过体无完肤了。
“哈哈哈哈哈……”
文雨朦发出一阵令人发寒的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她的贴身丫鬟遭受到这么惨重的代价,几乎让她永远都不能忘怀,快要发狂了,她现在在被管阔这么冷嘲热讽,她可以视作为对她挑衅之后的幸灾乐祸。她的愤怒,就像是天上的骄阳,可以把大地都烤得开裂开来。
“本小姐不管你如何信口雌黄,今日,本小姐对你的态度由厌恶变为了不共戴天,不挖出你的双眼,然后挑断你的筋脉,让你受尽折磨而死,那我文雨朦就誓不为人!”
“现在看来,你从来就没有是人过。”管阔的声音渐冷,充满了嘲讽。
他最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仗着别人的势力,作威作福的败类,还有那种呼来喝去让别人卖命来为自己获得心灵安慰的废物。
她文雨朦把话说得那么满,也表露出这么强烈的杀意,那么她自己为什么不敢动手,一直命令别人为她出生入死?
说到底,当她的一切都被剥夺了之后,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管阔曾经也是这样的,而且他真真切切经历过了,但是现在的他好歹可以说一声,他当下靠的正是自己。
他不再言语,因为他的敌人太多,而在文雨朦放出命令,而且他们冷静下来之后,那些人对着自己的厮杀,更加猛烈了。
那名先前因为刀脱手而飞,重伤小莲的汉子心渐渐安定了一些,他明白,只有自己好好表现,最好能够亲手拿下管阔,他才可以向文雨朦交待。
想到这里,他开始起身了。
只是可能这太晚。
他们的弱点恰恰就是把主子的思想放得太前,以至于都会忽视了自己的安危。
无迹的口鼻中吞吐着白雾,眼中闪烁着凶狠,以雷霆万钧之力撞了过来。
管阔的脚也是一脚踹出。
“升蛟,小心,快躲开!”
随着一名文府的府卫传音。
那名愚蠢地因为自责和恐惧而直接把后背留给管阔的壮汉升蛟只是感觉自己的脊椎骨像是被撞钟木砸到了一般,随后便是清晰的“咔擦”声,紧接着才是剧烈的疼痛感,以及……
飞一般的感觉。
不,他是真的飞了起来,虽然飞得并不高。
“砰!”
他摔出去三丈远,眉头紧紧地皱着,眼睛也紧紧地闭着,嘴却张开了:
“呃啊——”
他难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痛苦究竟是怎样的,总之他已经无法再动弹,自己就像是残废了一样,难以置信作为横行长安的文府府卫的自己,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管阔的下手,比起号称战斗力最强、出手最毒辣的陶府之人,还要狠。
他可能并不知道管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