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一脸戾气,可是却平静了许多,大概也是接受了自己这些人被关进狱中的事实。
但是她的眸光却紧紧盯着那一名被关在管阔牢房隔壁,缩在角落里,将头埋在膝盖里的那个人,就是情不自禁地觉得这身形似曾相识。
那种似曾相识让她稍微感觉到了不妙,可能正和她在刚才朝着羽林军叫嚣的时候所说的那些话有关。
龙飞和陶秋起初并不知道她在看什么,随后便顺着她的目光同样看了过去,龙飞皱起了眉头,陶秋却一时之间不说话了。末了,许久之后,他们看到商垂柳皱着细眉,皓齿轻启,迟疑道:“纪……大人?”
纪晓光一直就在那里,但是可能是因为管阔的光芒太过“耀眼”,他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观察到那一位特意缩在那里减小存在感的家伙。
即使龙飞一瞥而过,也因为注意着商垂柳,注意着管阔,注意着陶秋,而并没有多加关注那一位,直到看到商垂柳的目光,才不禁好奇起那个人的身份,只是他并没有马上认出来,商垂柳便发话了。
纪晓光没有说话,就像是死了一样。
在今天,管阔将会和许许多多人不一样,纪晓光同样也是。
管阔可以恬不知耻不知死活地躺躺站站、四处走走,心情一好便和那些公子千金们对骂几声,可是他却完全没有那种心情。
或许现如今那种像是死了一样的情景,正好符合他的现状。
陶秋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道:“对,他就是纪大人。”
尽管纪晓光是死是活都和他没有关系,但是正所谓兔死狐悲,更何况他先前一直就抱有着妄想一如往昔地和纪晓光好好“谈谈”然后就优哉游哉潇潇洒洒地回府的美梦,却忽然之间发现那个人居然也进来了,前后的震撼性,无与伦比。
龙飞的嘴咧了咧,眼睛斜了斜,想要说一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商垂柳沉默了许久,粉腮泛青,红唇微张,略微有些艰涩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直都不觉得今天自己的遭遇会是什么大事情,直到现在,看到纪晓光的结局,猛然有了极大的危机感。
圆滑的京兆尹纪大人都可以落得如此下场,那么自己的父亲会不会……
若是她的父亲都可以,那么她商垂柳又会怎样?
先是一片沉默,在这里,知道具体原因的,只有纪晓光和管阔两个人,纪晓光是不可能再说一些什么话的。
管阔看了看纪晓光,脸上说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可能只是在阐述自己的想法。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商垂柳看向他,嗤笑一声,道:“那你听话了?那你现在呢?”
“我现在?”管阔笑了笑,从牢门旁边回到床榻边,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你不是看见了吗?”
商垂柳的脸黑了黑,管阔现在比他们舒坦,这一点,无可辩驳。
“很多时候,越是看起来舒舒服服的人,死的越快。”她略微有些怨毒道。
管阔没有回答她,因为他听见,外面传来了大片大片轰轰烈烈的声音,应该是文雨朦等其他的人到来了。
看来,这一回,陛下是动真格的了,他想到。
会不会陛下只是利用自己,也牺牲自己,就是为了解决那些事情,自己只是一枚可怜的棋子,而且现在还是弃子?
他不知道。
……
……
昨日已成过去,今日阳光明媚。
新的一天,新的景象。
许多人都以为,昨夜所发生的事情,都代表了风波的平息与结束。
然而,今天清晨发生的那些事情,才证明:昨天整整一天都只是开始。
虽然当时看到各府公子千金被擒的人并不多,可是长安百姓之间,那些信息多多少少给传出来了一些,他们都在暗中指指点点,情绪复杂。
管阔被抓走的消息还没有让他们消化,陛下居然又有大动作,在清早浩浩荡荡地将各府的公子千金一网打尽,这种风雷,尽管让他们感觉到舒畅,出了一口恶气,但是还是叫他们略微的担惊受怕。
陛下究竟想做什么?他们一开始倒是以为自己是明白了,可是现在却倒反而不明白了。
伴随着他们的猜测,那些上朝的大人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长安百姓们的无数双眼睛都在暗中望着大街,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白章在亲眼目睹那些景象之后,并没有如同白云里所想的那样,马上回府,而是皱着眉头,站在府门前,为长安接下来的前景堪忧。
白云里在思绪飞舞着陪伴了许久之后,终于是忍不住要回去了,因为外面的空气实在太冷,他承受不住。
白章知道自己的儿子绝对不可能成长为所期望的那样,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任由他而去,这家伙只要不惹事生非,好好活着,便是福音。
他抬眼远望,远处的一座大轿缓缓而来,周围簇拥着七八名龙府下人,以大轿的古色古香来看,便可以看得出里面坐着的人正当人生的巅峰。
看着龙且与的大轿,白章默默的,却有些叹息,他曾经比起龙且与还要风光,可是时过境迁,自己已经变为了这副模样,再过两日,便得遵从陛下的旨意,离开长安,去往青州了,在长安的事宜,其实他也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白府、龙府、商府离得很近,或许白云里对龙飞不是怎么待见,可是白章却和龙且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