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看着人陆陆续续地进入,然后到齐了。
他的眸光从这一边扫到那一边,看看有没有哪一位做贼心虚没有到。
他看得出来,有些人的脸上有点忐忑,但是还有一些人……
他的目光停留在文月九的脸上,看到对方一脸阴厉。
他又看向商大人,看到这一位像是很坦然。
他看向龙且与,发现对方微微歪着头,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他大致拟定了几个可能会做这件事情的人选,可是看到其中一些人各种各样的样子,倒是看不懂了。
这些人做了什么,又想做什么,他们不害怕不心虚吗,还是说,不是他们做的?
何同亮是他觉得能力比较强的一个人,今天的召见他并没有叫上对方,他也相信这一件事情对方不可能参与,不过目前何同亮还没有任何的结论,至于他在这么冷的雪天,还要召见这些人,无非就是因为生气,因为要发泄,还有便是点点其中那些很有可能下手的人。
“知道朕为什么要召见你们过来吗?”他环视了一下下方,开口问道。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面面相觑互相寻找心理安慰。
但是他们都很清楚这句话的答案,不管有没有参与进去的,也全都知道了那一夜发生的事情。
“叶叔匡,你知道吗?”陛下的目光看向他。
叶叔匡拱了拱手,声音有些轻微,大概是因为害怕,他也不清楚陛下为什么会第一个为难自己。
“知道……”他说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刚才不回答?”
叶叔匡沉吟了一下,但是多年以来的官场可以让他即使处在这样的情景之下,也能够发挥出来,所以不多久他便回答道:“因为知道得不完全。”
“哦?说说看。”
“臣知道陛下为了什么事情,却并不知道陛下召见我们过来要做什么,所以索性就没有说。”
陛下点了点头。
他并没有怎么觉得叶叔匡和这件事情有关系,虽然叶叔匡不见得会对管阔有什么好感,他第一个提问,也是因为如此好开始话题。
看到陛下点头,叶叔匡稍稍松了一口气。
“文月九,看你的脸色那么难看,好像是知道点什么,你说说看。”陛下的目光“刷”地一下移到了文月九的脸上。
文月九很显然是心中思绪很多,被陛下忽然喊到,有点猝不及防,他往前几步,道:“陛下,臣不知道。”
陛下紧紧地盯着他,许久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却是越来越冷。
被陛下这么看着,即使是文月九,也感觉全身发寒,最重要的是他便是当事人,他的心里有鬼,虽然外面的天气很冷,可是他额头上的汗水还是情不自禁地淌落下来,那是冷汗。
但是陛下就是这么一直盯着他看,很长时间都不说话。
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稍微低了低头,可是却并没有变得更低,而是脸色逐渐放松,那种坦荡荡,倒是颇有商大人的那种风范。
陛下不经意间稍稍皱了皱眉头。
末了,他冷笑一声,问道:“不知道?文月九,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朕看啊,你应该知道得是非常多的,比起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要多。”
文月九闻听此话,脸上先是一惊,但是马上便变得悲愤无比,直接跪了下去,高呼道:“陛下,臣冤枉,若是有哪个小人污蔑了臣,臣不服气,是京兆尹何同亮大人吗?陛下,臣恳请和他对质!”
他说得那样情真意切,而且发自内心,还真的让陛下有些看不懂了。
一股怒火从心底产生,他的脸被气得有些变形。
他愤怒于那些人居然敢做出这等事情,也愤怒于自己一向以为自己很厉害,有先帝遗风,但是却很多事情都做不成,现实结结实实地打击了他,他现在在朝堂上,本来心中认定的那些罪魁祸首,却看不明白了,他忽然有一种无力感。
他“哗”地一声把案几上的奏折横扫了出去,咆哮道:“死不认账,谁做的,自己站出来,朕给你留一个全尸!你们这群恶狗,连朕看重的人都敢咬,是真的没把朕放在眼里,你们说说看,是要想做什么,想要造反!?”
群臣最最惧怕的便是现在这种情况,陛下发怒了、疯狂了,他一疯狂就有可能会做不计后果的事情,比如说管你无不无辜,先杀了再说。
如果管阔已经死了,他们自然有办法抵消这种恐惧,可是管阔还没有死,那么陛下一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候,陛下的愤怒,会结结实实地砸过来。
“陛下息怒!”徐敬义往前几步,看着龙袍因为挥舞而飞扬,俯了俯首,劝说道:“相信京兆尹大人一定能够不负众望,寻找出幕后元凶,让他绳之以法,我们都对何同亮有信心,陛下也一定要对他有信心。”
陛下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用一双冰冷的眸子看着群臣,最后停留在徐敬义的脸上。
徐敬义被他看得很不是滋味,可是却是昂了昂首,道:“臣恳请陛下保重身体,那些事情,交给我们便是了,何同亮大人的能力大家都很了解,绝对不会有什么漏网之鱼。”
“这算是你的主动请缨吗?”陛下忽然问道。
徐敬义愣了一愣,一时之间并没有理解陛下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陛下见他不懂,继续道:“徐爱卿,朕相信你的忠心,朕也相信这件事情你肯定没有参与,你也说了这件事情交给你们便是了,这么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