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一声,引来了周围笑声一片,那些各府的府卫们,站在自己府邸的立场,这么长久以来一直都和管阔敌对,自然也会跟着自己的主子一起嘲笑对方,虽然那种嘲笑完全就是欲加之罪。
“哈哈哈,傻子都能做师父,教他一起做傻子吗?”
“这是我人生中听到的最大的一个笑话,堂堂晋王世子,竟然认了这样的人做师父,果然是一丘之貉啊!”
“快看他们缩在一起的样子,是不是很像?很像一对……傻子!?”
……
周围的那些府卫们扬眉吐气,提着长刀指着管阔哄堂大笑,他们从中获得了病态的但是毫无意义的快感。
从前,管清和在,他们不敢这么做,后来,管阔回到长安后,他们这么做了,却被对方收拾得跟什么一样,完了又有陛下和李显岳等人护着对方,于是嚣张的气焰顿消,直到今天,他们听到了那些令他们心惊肉跳的消息,才忽然又获得了嘲笑对方的资格——已经没有人可以护着管阔了。
今夜,管阔必死,李千容,只是一头牙都没有长的虎崽子。
在他们眼里,那是砧板上的肉,坐以待毙。
“不许你们说师父坏话,父王说过,我师父很厉害的,他一只手就可以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李千容气得发抖,他的小脸憋得通红,他可能隐约感觉到了今夜自己晋王府出现了非常不好的事情,他们辱骂自己,他不生气,但是他们诽谤李显岳,现在又羞辱管阔,让他感觉到怒火涌上心头,生气极了。
雨势小了许多,变为了细丝,就在这漫天细丝之中、充斥着人影的街道上,传来一声霹雳:
“我****们#!”
管阔的双眼就像狼一样,他很少骂人,最近也很少生气,但是他不能够容忍李千容被那些人当傻子一样调戏,特别是看到这个小小的身躯为了自己而这样努力。
如果这样他还不努力,那么他拿着秦杀又有什么意义?
体内气息磅礴地涌出,他的身体周围分布着一片可怕的气场,细雨落近,便猛然蒸发成一片白雾。
气势汹汹胸有成竹的这么密密麻麻两三百人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于是蓦地噤声。
管阔的脸上升腾起一丝邪笑,冷眼扫过商一室、商垂柳,还有刚刚才显出身形的龙且与以及龙飞,缓缓开口:
“你们以为逃脱了罪责就可以高枕无忧,甚至今夜还出来想要反杀我,真是好笑,我要让你们明白,走来走去都不出死亡这个圈的感觉是多么难受。”
他们没有看到神武军在李显岳的白霜之下弱不禁风的样子,自然也不会知道他们自己在管阔的秦杀之下会是什么样子。
……
……
管阔低了低头,对着李千容问道:“千容,我叫你不要看,你会看吗?”
李千容还是像之前那样摇头,但是显得更加坚决。
“好,”管阔说道,“那么,你就好好看看,你的师父是怎样杀敌的,再想象一下你的父亲又是怎样杀敌的。”
商一室已经从那种不详的氛围之中缓解了出来,他冷冷地盯着管阔,诡异地一笑,说道:“管阔,你看看在这里有多少人,你居然还妄想杀出去?”
龙且与的声音在数不清的人影之中飘荡:“管阔,如果你束手就擒,还会给你一个痛快,并且还会留给你一个全尸。”
管阔望向那边,说道:“这句话送还给你。”
龙且与笑笑,没有当一回事儿。
龙飞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管阔,这么痴心妄想,果然是傻子本色啊,哈哈哈!”
雨丝滴落到秦杀之上,又顺着刀身延伸。
风因为人影的阻隔,而变得轻微。
秦杀忽然发出一声颤鸣,无迹动了。
它恶狠狠地瞪着这些人,像是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痛恨。
“哗——”
像是潮水一般的人影晃动,声音几乎响彻天地间,两三百人挤满长安大街挥舞着刀锋的场景,蔚为壮观。
今夜,李显岳死了。
为北唐立下赫赫战功的李显岳死了。
他没有得到任何的叹息和悲戚,反而在他死后,那些牛鬼蛇神们纷纷跳了出来,张牙舞爪,知道已经没有人能够阻碍他们丧心病狂了。
管阔做不了太多,但是他可以让李显岳死得不那么憋屈一点,让对方放心——让那群牛鬼蛇神们心胆俱裂,即使李显岳死了,还有人能够做到。
刀光在这一时刻耀眼了长街,就像明晃晃的月亮。
“噗——”
一颗人头喷着血在空中打了几个滚,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第一刀,一条命。
长安各府的人和管阔爆发冲突过,并且有一百多人被关了起来,但是现在,那一百多人中有着不少又站在了这里。
那个时候管阔给予了他们心理畏惧,不过并不深刻,更何况时过境迁,他们已经几乎忘记了。
那时候管阔知道有人会来阻止这一切,他下了死手,却没有完全放开,而今夜,没有人会救他,他也不必考虑冲撞长安各府的代价,因为已经没有人可以让他得到束缚了。
李千容看着那颗喷血的人头就这样像一个球一般不知道砸到了哪里,小脸煞白了一阵,但是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他并不知道今夜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可以隐约感觉到那些都是自己刻骨铭心的仇人,而他必须尽快长大,最起码是心理层面的。
他紧紧地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