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历史充满着谎言,如果他活下来我们死了,他的真相会被记录下来,我们的将被埋没。
——普莱斯
数天前,那一夜之后的第二天。
长安的城头上方,还是盘旋着一片阴霾。
尘埃落定,却只是开始。
陛下驾崩了,举国同悲。
晋王李显岳谋反被诛,陛下遗旨:秦王李择南继位。
长安看起来焕然一新,却也是百废待兴、一片萧条、满目疮痍。
那一夜死了太多的人,而尤其是里面的几位,可以说是足以影响北唐的历史进程。
于是喧闹与质疑在所难免,虽然只局限于少量的人。
当然,整个长安,最起码是长安,还算是比较平静,毕竟那是权利与控制力量的中心。
在这之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究竟会怎样。
只是,轩然大波还是在人们的心中席卷起狂涛。
暂时的普通百姓们心中的狂涛只局限于陛下的驾崩以及晋王李显岳谋反的消息,可是还有那么小部分不普通的人们却不一样。
清晨,晨光破晓,天色还是比较晦暗,恰如如今长安的氛围。
文府的密室之中,聚集了大量的巨头们。
昨夜如同一场噩梦笼罩在他们的心头,如今回想起来依旧有点战栗。
本来昨夜他们把早就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的事情付诸于行动,那应该今天会是一个庆功的一天,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满是阴霾,而一向脸色阴厉的文月九,更是如若黑炭,当然这只是夸张了的说法。
昨夜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其中的一些人参与了进去,还有一些人什么都没有做,不过这不代表什么,最起码直到现在,他们都是“自己人”。
他们昨夜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对于其他人身上发生的事情,或许知晓,也或许一无所知。
比如说,坐在一边角落里的单大人就“很不识相”地当先开口说话了:
“为何……缺了几个人?”
徐敬义一直都低垂着眼帘,直到听到这句话,才抬了抬眼帘,不痛不痒地淡淡道:“是两个人。”
“商一室和龙且与这两个冤大头。”又有人说道。
文月九的脸色更黑了,声音低沉而没有活力,他的整个人都像是疲惫了许多:
“他死了。”
徐敬义的眼皮一跳:“谁死了?”
周围的其他人也是神情一怔,往前坐直了身子,纷纷摆出一副吃惊与山雨欲来的神色。
“商一室,”文月九没有回答,但是另一位大人却是面色苍白地说了,声音也有些颤抖,“你们之中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却应该知道昨夜不是一个好日子,就是在昨夜……商一室,死无全尸……”
单大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部肌肉抽动:“你说什么!?”
文月九这个时候才说话了,声音依旧低沉:“他是被管阔杀死的,一刀砍断了头颅,真正的死无全尸,死得特别惨。”
本来全部都不动声色保持着自己威严的巨头们之间,顿时就炸开了锅,商一室的死讯就像是道道惊雷击中了他们,打得他们体无完肤,一时之间谁也不能够接受,不论那个人从前的心理素质有多强。
商一室死了!
权倾朝野权势熏天的商一室居然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了!
文府的密室之中,久久不能够平静,他们消化着这些信息,对昨夜商一室的经历作出了许许多多的猜想,同时还有许多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的脖子拔凉拔凉的,禁不住缩了缩。
但是终归,昨夜因为事情突然的原因,他们各自为战,今天当然便是一个传递昨晚发生的事情的契机,也是讨论今后动向的机会,那些事情的发生,他们总是得面对的。
“那么……龙且与……”一名大人咽了口口水,感觉自己的嘴唇都有点发干,“也死了?”
“没有,”文月九声音低低的,“他儿子龙飞死了,也是管阔干的。”
兔死狐悲,依旧是一大片震惊,但是现在的情形却和之前的并不一样,整个密室之中一片死寂,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香炉袅袅地升着烟,配合着那种死寂,气息古怪。
这样的情景整整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
大概是知道其中的一些人因为往日里同气连枝甚至是交好的原因,难以接受,所以其他人也是耐心等待着他们消化这些消息。
然后,徐敬义说话了。
“既然事情已经谈开了,而今天的相聚就是为了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那么不论事情是不是骇人听闻,大家就都不要遮遮掩掩的了,说吧,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
许多人都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还是一大片的沉默。
那需要一点准备,和之前的消息做一个心理了结。
“先来讲讲最大的事情吧,”文月九说道,“陛下最合适的继承者只有两个人,但是昨夜晋王李显岳谋反被诛,现在又传出陛下遗旨的消息,秦王李择南将会是新的陛下,这一点大家都没有疑义吧?”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不管那些人和李择南有没有关系,又会不会曾经和李显岳有着什么关系,但是现在李显岳已经死了,大家都是聪明人,如今的说辞,全部都一致。
李显岳谋反,那是必须的,陛下遗旨示意李择南继位,那也是必须的,所有的事情,就是这么“清晰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