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阔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也比他丑、情商比他低,在他的面前,自己黯然无光。
他很想对着那一张漂亮的脸蛋上来那么一拳,可是他想想后果,觉得还是算了。
“嗯,的确好久不见,你看起来长得更漂亮了。”管阔像是才回过神来的样子,敷衍着回答道。
他明显看到某几位烟雨宫侍卫的嘴角抽了抽,不过对面的那一位脸上,却是春风和煦,看起来毫无变化。
“嗯,你也是,”金安顿了顿,看到管阔的表情变了,继续说下去了,“你看起来嘴更甜了。”
管阔:“……”
“走吧,”金安那一双眸子从他的上上下下掠过,几乎将这一人一马看得毛骨悚然之后,说道:“小公主殿下还在等着你,我们边走边说吧。”
管阔下了马背,他们两人在扬州美景之间漫步,周围的烟雨宫侍卫的目光都离开了二人,或许是感受到了他们许久之后的重逢心境,知道打扰还是很不明智的,即使只是目光打扰。
“她过得怎么样?”管阔问道。
“待会儿你们就会见面,又何必问我?”金安瞟了他一眼。
管阔心想也是,不过有的时候面对面反而得不到什么真实的讯息,从旁人身上旁敲侧击,还倒略有效果。
但是终究,对着金安议论有关姬如是的事情,是没有什么必要了。
他想了想,忽然感觉很不踏实,归根结底,还是今天他和一个最近朝夕相处的人离开了半日。
金忧作。
金忧作说自己感觉到了什么,他也感觉到了什么,却说不出来。
于是他问道:“你见过你祖父了?”
“不然呢?”金安那明媚的笑容依然欠揍,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一张俊美的脸蛋带着微笑看着自己,管阔便情不自已地认为那家伙带有着恶意、鄙夷。
“感觉如何?你们毕竟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要知道它做什么?”
管阔看着那张脸,知道自己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于是只得作罢。
但是至少,在他看来,金安是比自己强大许多的人物,这里面是整体的能力。
于是他还是想到了那个问题。
他靠近了对方,声音也变得轻微,谨慎小心,并且……凝重。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一直都在等待着一个对手?”
金安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停下了脚步,盯着他的眼睛:“什么对手?”
管阔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了——对于那种不祥的预感,或者说是心理准备,金忧作完全没有和金安说过。
金安是金忧作的亲孙子,金忧作没有说,想必是有着自己的打算,但是面对金安,作为他管阔,必须得说。
“我有一种预感,和你的祖父有关,而你的祖父也有一种预感,和我的预感差别并不大。”管阔的神情也变得严肃凝重起来,和语气、语言形成了一种很不祥的氛围。
他寄希望于金安能够力挽狂澜,不让某些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管阔深深地看着对方,一字一顿道:“生——死——大——敌。”
金安蹙着眉头,突然说道:“我知道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再次绽开了笑容,道:“走吧,去见见小公主殿下,再晚了,她可要生气了。”
管阔像是有些诧异:“你不想去探究这一件事情?”
金安的笑意仿佛是僵了僵,看着他,问道:“在我祖父的面前,我算什么?我们算什么?”
“可是你是金安啊!”管阔还是不想放弃,他所认识的人中,至少他觉得,金安是唯一一位能够挽回一些什么事情的人物了。
金安在他的面前第一次像是叹了一口气:
“可是你的父亲是管清和啊!”
管阔沉默了。
金安没有明说,可是他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金安强大吗?
强大。
父亲强大吗?
强大。
可是在金忧作那一类人的手中,自己的父亲归根结底还算是一枚棋子,一枚棋子自顾不暇,又怎么能够有能力去改变下棋之人的命运呢?
管阔并不会知道如果金安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一年纪,两个人相比,到底谁的能力更大,但是至少,他现在可能是明白了金安那种能力在身,却任他洪水滔天,甘愿天天跟着他们家的小公主殿下瞎胡闹的心境——他不想掺和进去,进那些尔虞我诈、生死存亡之间。
在他祖父那一类人面前,他还是显得弱小,他的心向往自由与快乐,而唯有跟着姬如是,他才能够最最接近快乐。
金安无疑是爱他的祖父的,但是面对命运的沉浮,他还是有了一种无力感,于是他便放弃了很多东西,追求他更爱的美好生活。
金安叹了一口气:“人世间,有些命运我们可以把握,但是有些命运,我们却把握不住,尤其是某些大人物的命运,我们根本就参与不了。”
“这是命,躲不掉的,都说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但是很多时候,人们能够掌握的范围,真的并不大,因为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我们一个生命,我们受到其他人、其他生命的影响,那就是我们掌控不了的东西了。”
管阔点点头,他已经彻底理解了金安的心境,他无所谓苟同不苟同的,但是对方说得绝对不算错。
“走吧,你是第一次来到扬州,先去见见小公主殿下,这几日可以好好赏花、赏景、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