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两个人这么说了,说明在长流宫中,的确发生了那一件骇人听闻的可怕事情,不少人的怒火再一次冲天而起,他们并不知道到底是谁应该为这么一个传闻承担责任,只是联想到前面宫廷禁卫们的那种暴虐态度,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些宫廷禁卫们很有可能和那件事情有关系,最起码是为了掩护某些人而朝着百姓们发动了几乎可以称之为攻击的行为,进而,不少人用冰冷的,或者冒火的目光朝向了城头上的那个元三文。
可是,面对少数人那样可怕的目光,元三文却像是一点都不害怕,他笑了笑,道:“我没有要隐瞒什么的意思,陛下自然也不会,他们说的是实话,我承认,我也代表陛下承认,广乐公主殿下的确因为什么原因而选择了自刎,不过她只是受了一点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现在内心的压力太大。御医们正在治愈她的伤势,陛下等很多人也在开导她,她现在渐渐变得轻松。”
他的话语没有丝毫的停顿,面带自信的、让人信服的笑容,并不显得幸灾乐祸而被人抓到他所谓“这都笑得出来”的把柄,因为他的笑容很自然很恰当,可以说是温文尔雅、富有礼貌。
很难有人会觉得他说的是谎话,因为他看起来很是大无畏,甚至胆敢用陛下的名义。
骚动再次减小,虽然并不可能因此而完全消失,可是不得不说,非常有效果。
元三文知道人们在乎什么、关注什么。
他在长安声望很高,许多人便不由自主地相信他,同时他之所以在长安的声望那么高,那是因为他真的有能力。
有极少数人质疑他的人品,李择南那样的皇帝,照理来说会很清楚一些事情,可是还是重用了他,可见,在李择南的眼里,他的能力是那么重要,以至于其他的很多方面完全就没有关系,李择南不在乎。
雷姓书生看着他,脸上有不屑、有安定、有冷意。
他很清楚元三文说的一定是谎话,看着对方那道貌岸然说谎脸色都不变的样子,他就很是不屑,他安定于元三文的确有能力,压制住了百姓们的情绪,毕竟他也不希望长安闹起来,至于冷意,则是他对李惜芸很担忧,李惜芸的现状他不知道,只是他明白肯定比起元三文轻描淡写的形容要严重得多,想来宫里的某些人,一定是对李惜芸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公主殿下为何要自刎,到底是谁在逼她?我想,随便谁都不会想放过那个人,不论他是谁。公主殿下如果没有被逼到绝境,一定不会作出那种事情的,可想而知,逼迫她的人,到底有多么可恶!”
又是那名中年文士,他并不像普通的百姓们那样大吵大闹,他就那么冷冷地站在那里,可是所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一针见血,足以叫元三文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有的时候,那样的对手最最可怕,他看起来并没有气势汹汹,却仿佛带有着万千把刀剑。
元三文的笑容变味了起来。
雷姓书生觉得他可能会略微有一点点的慌张,最起码是有点不利的情绪,可是他却完全没有。
看来,元三文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他无所畏惧。
他的笑容变得极具嘲讽,先在那名中年文士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看得那名中年文士很不自在。
随后,那些目光扫过形形色色的人,几乎每一个长安人都感觉自己被注视过了,尽管个个义愤填膺,但是竟然恍惚间生出几许心虚的心理。
“是谁在逼她?她为何要自刎?”元三文笑容里面的讽刺意味越来越强烈,“这个问题问得好,问得好好笑。”
谁都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因为他的反客为主意味是越来越强烈,反过来,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即将得到他的质问。
是的,质问来了。
“公主殿下今日将会经历,或者说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心里面不清楚吗?”
听闻到他的话,许多人都面面相觑,心中“咯噔”一下,猛地一落,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觉得愧疚之情汹涌而来,挡也挡不住。
元三文看着他们的脸色,很清楚自己所要的效果达到了,现在,是时候继续发动攻击了。
“她今日将被赐婚给羽林大将军薛昭,这件事情,是所有北唐人全部都希冀的事情,是所有人寄托给他们两个人的希望。”
“因为如此,陛下准备遂了所有人的梦,把你们所需要的付诸于实践。”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那些都是你们的期望,而不是他们两个人的期望,你们就这么不问青红皂白地附加给他们,如果他们本来就愿意,那么当然是两全其美,可若是他们之间不愿意,谁也看不上谁呢?”
“这不可能!”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有人失声惊叫道,打断了这一切。
“公主殿下和薛大将军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很明显也是两情相悦,元大才子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你今天说出这些话出来,我……我简直都要不认识你了。”那是一名春心萌动的少女,对元三文一向崇拜爱慕无比,可是今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元三文又冒出来这么奇奇怪怪骇人听闻的论调,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姓元的,你不要胡说八道危言耸听,你不要以为仗着陛下的看重就可以不知死活地大放阙词!”那是一名书生,他简直是被气炸了,那个元三文,自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