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西湖重走,二十四桥仍在,美人依旧。
春风卷裹着瘦西湖沿岸的垂柳,将花香撒向四面八方,整片美景,都被浸染在那里面。
一抹白色沿着瘦西湖的湖岸,在远处望过去,上下跳跃着,有一种充满了青春轻快气息的灵动之美。
略微有些湿意的白色宫裙就像是沾着湖水的荷花,那样纯洁无暇。
姬如是蹦蹦跳跳地沿着河岸,又经行过诸多美景,最终来到了湖心二十四桥上,停了下来。
她把素手叉在细细的腰肢之上,俏皮着吐着舌头,看起来因为之前的那毫无公主气质的动作而气喘吁吁的,很累。
不过她的内心一直都很轻松。
金安的身影掠过湖面的镜水,就像是蜻蜓点了数点,最后诡异地出现在了姬如是的身边不远处。
盔甲声声,全副武装的烟雨宫卫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在不多久之后便密密麻麻地站在了二十四桥的一边,看起来恨不得把二十四桥都压垮。
姬如是蹙着细眉,看起来很不耐烦。
“轻点儿、轻点儿,这是古桥,桥上古时候有美人,现在又有漂亮到令人不可思议的善良小公主殿下我,这样的美景、这样的氛围,你们气势汹汹的,是要来打仗吗?”
“不要破坏了这里的风景!”她叫嚷道。
她明明是在很认真地说话,也的确有些生气,不过看着她那副鼓着腮帮子的严肃正经样,却怎么也令人感觉不到紧张,反而是很想发笑。
烟雨宫卫们都不敢笑,就算那一位小公主殿下再怎么平易近人,那么也是他们的宫主。
至于金安,大多数时候都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他心情愉悦的好事情,脸上带着淡淡的一抹笑意,似乎是看到了中意的女子,死人一个,谁也不知道他针对姬如是的神情动作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唯有接近湖心的管阔不知死活地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傻呵呵的。
姬如是皱了皱鼻子,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起来。
看到管阔接近,她张牙舞爪:
“傻子,笑什么笑,你想死吗!?”
管阔摇了摇头。
“不想死还敢笑!?”
“还笑!”
最后姬如是用匕首柄恨恨地捅了他几下,便放过了他。
“姓管的,这几日,作为烟雨宫卫的你都不来陪本公主玩,我呸!不来保护本公主殿下,该当何罪!?”
她依旧叉着腰,宫裙的裙裾荷风微摆,宛如夏花。
说真的,说威严,她是一点都没有,尽管她老是装出一副凶巴巴的要宫刑别人的样子,可是实在是一点都没有威慑力,她可能就是来搞笑的。
管阔笑了笑,当察觉到姬如是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马上严肃了几分,不管怎么说,面子都是要给对方的,毕竟也是一国公主,掌上明珠。
“公主殿下,说正事吧,”他咳嗽了一声,“圣将他老人家要回京了。”
姬如是歪了歪头,依旧是一副令人发笑的严肃脸,问道:
“对啊,这件事情,本公主知道,本公主待会儿还要去恭送圣将他老人家呢,然后呢?”
管阔本来想好了要说什么的,可是被她一时之间说得云里雾里的,不禁挠了挠头:“什么然后?”
姬如是拿出匕首来,作势要敲他的脑袋,可是她在管阔的面前,实在是太矮了,踮起脚尖,高高地举起小手,也怎么都敲不到,不禁气愤地跺了跺莲足:“吃什么长大的?长那么高!”
管阔只好低下头来,让她敲。
姬如是却把匕首一收,道:“累了,不想敲了。”
管阔看见,姬如是背后的烟雨宫卫中的好几位,实在是忍不住了,偷笑起来。
她伸出素手来,摆弄了一下那及腰的长发,道:“然后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屁颠屁颠过来,就是生怕本公主殿下不知道,或者是忘记了,没有去恭送圣将?”
她的声音很大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看起来好傻啊!”
“公主殿下,你知道的,其实我一点都不傻,”管阔说道,“我过来,也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带有着很傻的想法,我只是要告诉你——我要走了。”
姬如是本来或许应该有着别的动作、别的话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再一次张牙舞爪起来,大喊道:
“哪里跑!?”
管阔怔了一怔,随后笑了起来。
姬如是的脸强行要严肃几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同样笑了起来。
末了,她装模作样地像是一个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要跟圣将一起走吗?”
她虽然年幼,可是聪明睿智,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多问,她便已经清楚了一切,管阔先是说金忧作要回京了,紧接着又说自己要走了,那么那其中的关系,不言自明。
管阔点点头。
“本公主对你不好吗?”她又道。
“……”
“是你的父皇要见我,否则的话,来到南吴土地上之后,我并没有想过去哪里,我可以在这里待好长一段时间。”管阔觉得,很多时候,将责任推卸到别人的身上,挺好的,虽然他所说的是事实。
“本公主的父皇要见你?”姬如是蹙起了眉尖,看得出来,尽管她非常的冰雪聪明,却是一时之间并无法理解吴皇召见管阔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了。
毕竟,对于喜欢游山玩水的她,管阔和关家人,还有管清和和金忧作那一年发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