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方的反应最快的少女发出惊呼之前那很短的时间。
无迹带着管阔,掠过第三名死去的壮汉的尸体以及马匹。
那匹马感受着背上忽然变得轻松,就像是傻住了一样,在原地呆若木鸡。
不过管阔并没有朝着它捅出一刀的打算,他就这样骑着无迹继续前行。
而今,白衣公子派过来袭杀他的那七八人,三人死去,还有四五人因为无迹的极速而和他们交错而过,落到了后面,根本不可能来得及追上来。
还有四五人因为白衣公子的命令,正在咬牙朝着关挽云杀过去的路上。
关挽云看着那些血淋淋的场景,并没能够完全平复芳心,她安定了少许,只不过,她并没有想好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事情。
所以现在,挡在管阔前进道路上的人,只剩下了一位——
卿家的白衣公子。
他完全就没有多加思考,便再一次扬起了秦杀。
于他而言,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想知道对方是谁,简称管你是谁!
要杀死他,那么在可以的时候,他就杀死对方,就是那么简单。
这一点,和对方的身份究竟是谁没有任何的关系,就像李择南和他有仇,李择南也想要杀死他,那么当他有机会的时候,他会因为对方的狂炫酷拽吊的北唐陛下的身份而有所犹豫吗?
卿家的白衣公子很明显稍微有一点底子,最起码比起他带过来的那些打手要强一些。
看着刚刚才杀死三名壮汉的管阔直直地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他满脸惊恐,但是还是能够逼迫自己抽出了吴钩刀。
那把吴钩刀非常纤细秀气,就跟很多女人使用的一样,甚至比起关挽云的刀和张大小姐的枕云还要阴柔几分,或许是太沉重的刀,让他这样身份的人太过劳累了,他金贵的身份、金贵的力气,也一般情况下用不上动手,所以便配备得华而不实一些。
他拥有一些武技,可以收拾一些并没有学过武功的人,或许还可以对付七八个人,但是气息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还是太遥远了,他修不到,也并不觉得需要拥有,一般而言,只要他一声令下,就有很多强者愿意为他卖命。
然而在今天,因为他的愚蠢造成的失误,会把一切都终结。
大风扑面,无迹凶狠地龇着牙,载着管阔和李千容冲来。
他的白衣翩然而起,竟然带有了几分仙意。
比起大风来得更快的,是一把刀。
他高高地举起吴钩刀来,嘴唇干涩不堪,危机来临的现实让他的手颤抖得厉害。
他举了起来,但是看着那道寒光,却绝望地发觉自己是差那么一点,那一点是生与死的距离。
他脸色煞白的头颅斜斜地向上飘起,又砸落在地,鲜血从项部不堪入目地飚了出来,本来素雅干净的白衣顿时就变得狰狞恐怖。
李千容“啊”了一声,在这之前便提前捂住了眼睛,不敢多看。
他不怨恨师父让他经历这些,因为如果他不经历这些,或者会死在过去,或者会死在当下,或者会死在未来。
香袖微扬,关挽云很迅速地伸出素手,掩住了俏脸,胸膛起伏着,很明显是因为看到的情景让她难以平复心情。
“管阔!”她大叫了一声,却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许久之后,她才坚决地说道:“我决定了,我会杀死你!”
“我等着。”管阔声音平静地回答道,同时策马去往远方。
那里,有着更多的敌手等待着他前去面对。
在另一边,卿家公子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了,给远方赶过来的各个世家造成了巨大的震撼。
一些对卿家公子有些赞许的人们,是在惊惧之后叹息不已,同时增加了对管阔的杀意,而极少数爱慕卿家公子的年轻人们,则是开始痛哭流涕。
人们都听说过管阔一路杀过来,死在他手里的人数不胜数,可是并无法想象到真实的场景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而今天,他们见到了。
他们之中的极少数人,是来自各个势力的有些身份的人物,如同卿家公子一样;大多数人,是来自那些势力的强者,而即使是并没有实权或者权利并不大的强者,因为来自那些势力的缘故,平日里也不会经历生生死死的事情,因为一切事情在那些庞然大物的面前,都会变成小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而卿家公子就这样在他们的面前死相惨烈,瞬间就击中了他们的心,意识到死亡并不遥远,哪怕是诸如卿家公子这般的人物,只需要他们往前,继续朝着管阔杀过去。
“杀啊,杀死他,为卿家哥哥报仇!”
那名最先惊呼出声的少女声音依旧悦耳甜美,可是却已经带上了哭腔。
她是跟着自己家哥哥过来看戏的,活捉或者截杀管阔,这一件事情让她觉得有趣,她喜欢凑热闹,然而始一上来,便看到哥就这么死得很惨,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感觉自己心里面难受无比,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梦,或者从未发生过。
她的语气怨毒无比,她恨不得生食管阔的血肉,可是她叫喊着这些的时候,却策马慢了下来。
潜意识告诉她,那个骑着无迹正在驰骋的管阔代表了巨大的危险,而要想活着命来,那么就算是恨之入骨,最好的做法也还是马上停下来,或者慢下来。
还是那个道理,就像金忧作和丘镜山一样。
你杀了人,哪怕是那些人死有余辜,也会有许多人仇恨你,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