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加了一句:“尤其是那一个北唐之弓,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会出现在我们大吴!”
身为在南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要想查出来这些事情,想必并不困难,但是他竟突然有点迫不及待。
但是吴皇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他们出现在我大吴的土地上,是朕默认的。”
金忧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紧接着再一次意识到那一点,又移开了。
他的心中波动很大,甚至是有些震惊,他们这么多人震怒也疑惑于那几百北唐人出现在金陵土地上的原因,没有想到,“罪魁祸首”居然会是他们至高无上的陛下!
大水冲了龙王庙。
“陛下……”他迟疑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说了下去,“臣不理解……”
“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朕一直都知道,也全天下人都知道,北唐有着一位出类拔萃的小丫头广乐公主李惜芸,朕喜欢她,她像朕的如是,如今她没有家了,她的兄长抛弃了她,所以朕决定庇护她,可怜的丫头。”
金忧在的眼皮抖动了一下,更加感觉到不可思议,原来不仅仅那些人是得到了陛下的默许,而且这些人的主人,是北唐的广乐公主殿下李惜芸!!
但是,庇护?
吴皇说的话,没有任何人敢否认,可是作为他金忧在,他并不会完全相信。
吴皇疼爱姬如是,但是这一个男人的疼爱,谁也猜不清楚究竟有几分是真实的。
所以,吴皇现在说他喜欢李惜芸这一个“小丫头”,也愿意庇护她,金忧在更加不会相信太多。
但是至少,吴皇切身做了,不是吗?
“所以,朕并不希望你们现在再动她(他),你们明白了吗?”
吴皇眼神淡漠地落子,锁死了金忧在的全部退路。
金忧在沉吟了一会儿后,道:“是她还是他?”
“是她也是他。”
金忧在眼神闪烁不定,他的心中有很多话想要问,不过他知道,吴皇是不会告诉他的了。
于是他抱拳道:
“遵旨。”
……
……
中春的空气,浸染了这一座大国的都城。
绿意到了最浓处,花儿开到最艳处。
那一片桃花映人面的江南。
春色满园。
“老祖宗正在发脾气。”一名下人恭恭敬敬地对着面前的那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说道。
那名中年男子神情严肃得就像是一口古井,于是无波。
“但是这一件事情必须要让他老人家知道,因为那是陛下的旨意。”关偃月开口说道。
那名下人愣了愣,随后便让开了身子,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关偃月大步而入。
金关二府遭受到了这么严重的代价,他作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可是他是关偃月,而不是别人,很多事情,他不应该畏惧。
堂屋里面,那一位老人坐在那里,手里端着一盏茶。
茶瓷是价值连城的瑰宝,但是于这一位老人而言,可能真的只是一件日用品一般。
关偃月的脚步在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往前迈步。
他倒是忽然有点疑惑,因为以他看来,根据这一位老人的暴脾气,本来应该这一座堂屋都被掀开了顶,不存在了,而门前的那一位下人也是如此说,可是现在看来,那一位老人,却是平静得可怕。
越是这种往日里脾气暴躁容易大发雷霆的人,忽然变得这么平静,越是会让人感觉到不妙与害怕。
不过关偃月总不至于将害怕表现出来。
轻微的声响传达到了关偃月的耳中。
名贵的茶瓷上,突然延伸出一道裂纹。
紧接着,便像是蛛网一般蔓延开来。
水花四溅,而茶瓷,却是已经化为了齑粉。
关直霄的那一双眸子朝着关偃月望了过去,里面涌动着可怕的光芒。
即使是关偃月,也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他还是很自然地抱了抱拳,道:“叔父。”
“小六死了好多天了,还有泯云。”关直霄的声音冰寒刺骨。
关偃月沉默了一瞬,而后说道:“是被北唐之弓杀死的。”
“但本质上却是被那个孽障杀死的!”关直霄的声音抬高,他难得一次像是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关偃月不语,他理解关直霄的心情,对于关家六爷的死亡,他很痛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北唐之弓倒是有些仇恨,至于管阔,却仇恨程度很浅很浅,浅到他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关家人。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和管阔见过了一面的缘故?
管阔有什么人格魅力吗?似乎并不存在啊!
他的思绪缓缓拉回。
“北唐之弓必须死。”关直霄的情绪像是稍微缓解了一些,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隐隐的威势再一次回归。
关直霄点点头:“这个是必须的。”
“还有管阔,以及北唐之弓背后的那个人物。”关直霄的眼眸之中,仿佛有着丝丝缕缕的寒气涌动而出。
关偃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沉声说道:“叔父,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对你说,而我现在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一件事情的。”
那一双冷厉的眸子扫了过去,关直霄的声音略高:“说。”
“刚才宫里来人了。”
他看了关直霄一眼。
关直霄并没有要表达什么的意思,神情和之前一般无二。
于是他继续说了下去。
“叔父,你知道在北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