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依旧没有任何气馁的神色,看起来散漫不知死活到了极点。
尤其是在这种父母之仇眼看就可以报复的关键时刻,他反而像是放开了一切,当所有都是行云流水。
劣势很明显,他也很明显会死在关正兴的刀下,只要在这之前,北唐军队不能够让南吴军队溃败。
但是那又如何,他的性格不就是如此吗?
结果,只需要思考一下,并不需要过于追求。
重要的是过程,最起码死后,他可以感慨万千地说一句:报仇,虽然失败了,但是我努力过了,不是吗?
但是他终究还是不能够做到绝对的心如止水。
远方的声音喧闹又杂乱,进入他的耳中,很快就被过滤不见了。
然而有的声音,绝对不会被过滤掉,因为他在乎。
“无用!”
那是可雷的声音,而且破天荒地带有了一点哭腔。
可雷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哭,对于他来讲,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最起码铁山无从来都没有听见他哭过。
但是今天,他哭了。
因为,无用死了。
那个和他们相濡以沫了好久的魁梧汉子,嘴里吐着血沫,张了张口,像是要说一些什么,但是却终究没能够说出什么来。
他仰天向后栽倒,愤怒的神情渐渐平静。
天空在倒塌,可是他却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世界上很多本来应该对的东西,全部都错了。
但是,天是蓝的,草是绿的,这总对了吧?
……
……
铁山无在看着那边的情景,脸上的微笑僵住了,就这样很久很久。
“噗——”
刀尖刺破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关正兴手里的吴钩刀已经刺了进去。
“在战斗的时候分心,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关正兴面无表情地说道。
但是说完这句话,他却忽然怔了怔。
因为他看到,微笑再一次在铁山无的脸上绽放,可是对方的眼睛却红了起来。
不是因为要无助地哭泣而红,而是像是一头饿狼一般。
不仅仅关正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这种表情,就是别的任何人人都没有过。
危险的气息从面前的这一位满身是血的年轻人身上弥漫出来。
铁山无单手紧紧握着铁枪。
铁枪发出了“咯吱咯吱”的痛苦的声音,随后……
它“砰”地一声断了。
关正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他拥有着气息,巅峰之下,奋力一击挥打上去,也可以将这杆铁枪打断,但是单单凭借握力就握断一杆铁枪,他是万万做不到的,铁山无的力量,究竟可怕到了怎样的地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发愣也发冷的瞬间,铁山无的左手出现在了因为断裂而掉落的那半截枪杆下方。
紧紧接住了那把残留着枪头的半截枪。
关正兴迅速回过神来的时候,感觉到从吴钩刀之上,传导出来一股非常强大的劲气。
“砰!”
一声奇特的大响,血花纷飞,吴钩刀被生猛地撞退了出去。
关正兴的手竟然有点发麻。
他吃惊地看向铁山无,看到那个家伙的微笑愈发春风和煦,只是眼睛里面的血丝是越来越多了。
“呼——”
一股挟带着恐怖威力的巨大风暴迎面而来,关正兴被战盔紧紧包裹着的头发都开始颤动起来。
他猛地抬起吴钩刀,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家伙是真的要疯狂了。
于是他一向淡漠的眸子中出现了几分冷意,他不再期待铁山无回心转意了,而是迫切地想要杀死对方。
危险的人物,留不得。
“铿!”
擦出的火星在空气里面燃烧,又消耗殆尽,关正兴的吴钩刀在撞击结束之后,还在高频率地颤动着。
同时,关正兴的战盔四分五裂开来,碎片朝着四面八方飞溅。
对面,铁山无长发狂舞,这边,关正兴也开始长发狂舞起来。
关正兴感觉自己的心难得一次跳得这么快起来,“怦怦怦”的,而周围一大片的喧闹也仿佛消失不见。
他迅速地低头看了看吴钩刀,这把自己佩戴了多年的佩刀之上,竟然出现了几道细微不可察的裂纹。
没有等他多想什么,“呼——”的风声再一次传来。
“铿!”
“铿!”
“铿铿!”
……
不仅仅威力无穷,铁山无挥舞着断枪的速度越来越快,简直可以用狂暴来形容。
耳边的骚乱也是越来越加剧,匆匆一瞥之间,可以看见,南吴的军队开始显出明显的劣势来。
北唐军队合围的进度越来越大。
关正兴的心中开始愈发不镇定,他不仅仅要对付危险十分的铁山无,还忧心于南吴军队以后的道路。
他本来以为可以轻松解决掉这个关撼山,却没有想到,对方把自己逼到了死角。
“砰!”
断枪抽中了关正兴的肩胛骨,可以很清晰地听到肩胛骨的碎裂声,疼痛感使得他禁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但是吴钩刀刺中了铁山无的腹部,尽管刀尖还没有拔出来,但是鲜血还是流淌着。
铁山无的脸色有些发白,可是还是坚持着在微笑。
大概是因为疼痛难忍,所以他眼睛里面的血丝不减反增。
他手上的动作却不缀,收回那截断枪,向前一刺。
肩胛骨上的骨裂刺激着关正兴的神经,让他的脸微微扭曲,他不想坐以待毙,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