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阳光的样子,管阔也就放心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不知道的未来。
以往基本上三天两头都可以见到吴皇,但是后来的十多天里,他们只见过一次面。
吴皇就像是销声匿迹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
……
扬州界内。
姬如是望着涛涛长江水,用一根纤指指在自己美丽的脸庞上,努力绽放出一个笑容来。
但是那个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一身白色宫裙的她,在江边较大的风中,像是要乘风归去。
她的脸上有些忧愁。
“关正兴死了,我们大吴败了,你说,以后的路,会怎样?”她转过秀首,望了望身后的金安,问道。
金安正在坐在岸边,朝着太阳与扬子江的方向,一只手挡在额头上,眯着眼睛。
“小公主殿下,这不应该是你考虑的问题,因为就算你多加考虑,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你现在能做的,是保持良好的心态,将快乐放在身边。”
“可是那是我的国,也是我的家,这并不是一般性的问题。”姬如是像是有些神情落寞地低垂了一下秀首,看起来,她虽然每每能够保持快乐,那也是绝大多数的,并不是全部的。
她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我们还有多久能够回到金陵?”她想了想,忽然不说那些事情了,转而道:“我忽然特别想念父皇,父皇召我回去,应该也是很想念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非常的迫切,迫切到生怕失去什么。”
金安站起身来,来到她的身边,伸出手,像是要拍拍她的脑袋,但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还是将那种冲动放开了,这样产生冲动和放弃冲动的过程,他经历过很多次,大概是因为他们很亲近,亲近到就像是兄妹,可是还是身份有差距。
“最近一段时间听到的那些消息太多了,小公主殿下,你是有心理阴影了而已,很快就可以到金陵,见到陛下了。”他说道。
“希望如此……”姬如是的声音很轻微,被风一吹,就吹走了,那种柔柔弱弱的感觉很让人觉得怜爱。
……
……
长安终究是保住了,北唐终究也是保住了,只是很多地方都是满目疮痍。
李择南站在城头上,明黄色的龙袍在迎着阳光熠熠生辉。
他在往南望,望那个遥远也不遥远的国度。
龙且与和徐敬义等重臣都在他的身边,林雕也在。
而最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皱着眉头,眯起眼睛,望着远方的高天,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国师,你望见了什么?”许久之后,李择南目光温和地看着他,问道。
这一位国师,并不是先帝的国师,先帝的时候,也没有国师。
至于这个老人是怎么和李择南认识的,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旁人都知道,李择南相对尊敬这一位老人,这一位老人,似乎是有真本事的。
“龙气。”国师声音凝重又缓慢道。
龙且与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不屑,在他看来,什么国师不国师的,无非就是糊弄天下众生,说一点李择南要听的好听的话而已,很多时候,不管是哪一位皇帝,都喜欢这一套。
在北唐胜利的时候,来一句看见了龙气,那是祥瑞之兆,陛下终将踏平南吴国土,成为天下共主云云的冠冕堂皇的话,他龙且与也会。
但是接下来,他怔了怔,因为那一位国师不按照他所想的常理出牌。
“龙气在南吴,正汇聚在金陵的上空,那并不是老朽看到的,而是感觉到的。”
林雕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玩味,心想,这一位国师受到陛下看重,自以为很了不起,所以现在故弄玄虚,怕是要昏了头吧,只不过很多时候做事情说话都是要有个度的,超过了底线,只会适得其反,甚至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北唐刚刚迎来胜利,正在举国欢庆,所有人都在想着复仇,让军队踏入金陵,覆灭那一个宿敌皇朝,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个所谓的“国师”居然不识好歹地想要歌颂南吴,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果不其然,李择南挑了挑眉毛,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悦:“哦?”
不管怎么说,某些情绪,即使是李择南,即使是帝王,也是会存在的。
不过他也并不会像先帝一样,听到不顺耳的话,马上就大发雷霆,就连给别人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处理掉。
国师看起来像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悦似的,也有可能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龙气很盛。”
龙且与冷冷哼了一声。
至于徐敬义,依旧不言不语,他习惯于根据事态的发展而决定自己的行为,不会冲动,但是有的时候动作太慢了,反而对他不利。
“不过……”“国师”语气一转,道:“所谓盛极则衰,太过强盛不见得是好事,有的时候只是落日余晖,虽然红得艳丽,终究只是斜阳。”
李择南从中体味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不悦的神情也缓缓消散,语气再一次变得温和了起来:
“请国师详细讲解。”
国师抚了抚苍白的胡须,说道:“回光返照是很多时候人们都惯用的一个词,其实有的时候,气运同样也是如此,哪怕是大国气运。”
“南方的龙气很盛,但是却是徒有虚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换言之……”他停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