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羽走出不远,忽然想起什么,犹豫片刻再次返回。
然而行至三公主房门口,恰遇两名童子低着头从里面出来。
“见过左尊。”
两人躬身行礼。
“恩,我有事出去一趟,这药方你们拿去,是尊君交办的,每日煎煮分三次让公主服用。”
“是。”
两人应声仍旧低头。
忽然,“在门口啰嗦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吃食!”韩幕贞呵斥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两名童子身形颤了颤,“……我们这就去。”
见此,浅羽不禁微微皱眉,干脆推门而入。
韩幕贞正欲发怒,瞧见是他,赶忙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咳咳,尊使……你怎么又回来了?”
浅羽不答,沉默看了她片刻。
韩幕贞被他盯得心惊肉跳,“咳咳,我……刚才痛苦难耐,故而……脾气大了些……还望尊使见谅。”
说完韩幕贞开始剧烈咳嗽,直到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几乎趴倒在桌案上。
浅羽虽有疑心,但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于是转身朝门口走去,“殿下快请休息,我现在就去找尊君。”
“……好好,咳咳!”
韩幕贞回应的同时忍不住暗恼。
这人真是麻烦,走都走了还回来做什么,害得自己差点露陷!
吴蜀国都城
因着身子骨不再痛楚,斐苒一睡就是整晚。没人打扰,韩艺卿本想喊他起来吃饭,被燕秦拦住,说不急于一时,人刚从昏迷中醒转,还是多些休息,大鱼大肉反倒不宜消化。
“你怎么不早说?”
“没人问,朕自然不会多言。”
“你!”韩艺卿紧了紧拳,终是不再说话。
所以现在窗外阳光明媚,斐苒起床后精神看上去不错。
相较之下,晨起后的另外几人就显得不太好了。
“大少爷,有您的信。”
宗政宣瞧了对方一眼,是之前分支银楼遣来送消息的小厮。
于是接过。内容简短只寥寥数语,但在看到老太爷病重,速速回府后,宗政宣一惊,“谁送来的?”
“回大少爷,是平时负责收账的先生,一般主家有什么重要事情,都是由先生亲自捎来。”
也就是说,这是从韩武国都城宗政家主府传来。
“知道了,本相稍后便会启程。”
小厮走后,宗政宣思虑片刻,终是决定去和斐然等人道别。
另一间厢房内,“王叔,您的伤口看上去又有化脓迹象。”
太子在替凉王检查,发现情况不对,皱眉说道。
韩世月同样皱眉,“的确,本王也感觉到了,原本已无痛感,昨晚半夜时分又开始隐隐作痛。”
太子听后面露忧色,想着是不是要去告诉斐然,毕竟是他找来的疗伤药。
韩艺卿正和简离在客栈后院练武,“当心!”
眼看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简离一把推开四皇子。
“是飞檐上的貔貅。”看清砸落到地上的石块,简离不禁感到奇怪,“真是怪事,飞檐怎么也会掉下来?”
韩艺卿环视四周,在确定不是有人刻意制造这起事件后,方才开口,“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
“恩,不过幸好我发现的及时,不然这一敲,你脑袋保证开花。”简离玩笑道。
“呵呵,你这小鬼。”
二人虽是这么说,但仍心有余悸。
事情接连发生,凑到一块,大公公得知后担忧之余更是暗道莫非与自己八字有关……
“斐然?”发现她似在走神,燕秦轻唤。
对方没有反应,燕秦复又说道,“是不是累了?不如再睡会,朕在旁边陪着你。”
闻言,大公公摇头,没说什么只叹了口气。
“那就是有心事?干脆说出来,朕也好替你出出主意。”
大公公似是犹豫,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你……以前就认识陌无双是么?”声音不大,带着丝丝惆怅。
燕秦愣了愣,“为何突然问这些?”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是否也懂命理玄学。”说这话的时候,斐苒刻意表现得淡然。
燕秦略一思考,很快唇角勾起一抹魅惑弧度,“你,是在拿为夫与陌无双作比较么?”
莫名其妙的话,斐苒很想翻他个白眼,“不说算了。”
大公公语气不善,燕秦只道玩笑开过了头,于是敛起心神正色道,“好,朕说。”
斐苒这才坐直身子,“我要听详细的。”
燕秦唇角依旧含笑,总觉得这一刻他们二人有那么些像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言谈随意,无需刻意造作。
心不自觉柔了下来,看向她的眼神亦变得温和。
“朕幼时曾在天涯海岸有过一段经历,当时老尊君健在,每日悉心教导,无论诗词歌赋、古今典籍,还是骑射武艺、才智谋略,都有涉及,当然你所说的命理玄学也包含在内。”
斐苒一听立刻来了兴致,“那……你能看懂别人生辰八字吗?”
燕秦点头,“自然。”
可话说到这里,斐苒突然懵了。
原主的八字……啊喂,她是穿来的,根本不知道啊……
发现她表情怪异,时而欣喜时而郁闷,燕秦颇为不解。
“怎么,难道是想让为夫替人算命?”
本以为打趣的话,不想斐苒竟是变得愁苦,“恩,是这意思没错,但……”
“但是什么?”燕秦失笑,想他堂堂国君,居然真的沦落到算命先生的地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