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住持……”淑妃身形僵硬,毕竟她还要继续在大乘寺避难,现在如果被住持发现端倪,将她赶出寺庙,那她非被那些追债狂徒打死不成。
住持眸光是不变的黯淡,没有理会淑妃,越过她,缓步进入禅房。
吴瑶一见住持出现,竟是即刻跪倒他跟前,“求求你了,救救公公哥哥吧,她是个好人,不应该落得这般下场啊!”
住持闻言叹了口气,“因果循环,是善是恶,公道自有上天来判。起来吧,老衲不过是来查明行凶者,救不来人,也医不了病。”
吴瑶却是没有起身,反而给住持磕头,“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小七求求你救救公公哥哥!求求你行行好……小七给你磕头……”
见状,住持也不再劝她,抬眸朝床上女子看去。
一身黑袍散发出浓浓腥臭,小脸勉强算的干净,只可惜疤痕交错,容貌因此看起来异常狰狞。
面对这样的情况,照理来说一般人要么生出嫌恶,要么燃起同情,但住持奇怪的深吸口气,下一刻转身,什么都未说大踏步离去。
这是淑妃看不懂的,亦是吴瑶不能理解的。
两人一个呆愣的跪在原地,另一个挑了挑眉,刚才还僵硬的身体,现在淑妃扭动着腰肢,乐呵呵的往自己禅房而去。
她才不会管住持为何会有此种反常举动,反正只要老头不插手这件事,自己就可以继续大摇大摆的住在寺里。
“公公哥哥……”吴瑶回头朝床上女子看去,对方仍在咿呀怪叫,不起身,任由自己躺在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中。
吴瑶擦去脸上泪痕,强行压下悲痛的情绪,去屋外打水。
当她再次回到房中,房内异味犹在,但黑袍女子不见。
手中水盆落地,吴瑶不敢置信的撑大双眼。
另一边,斐苒独自一人,脚步凌乱的在寺里到处瞎逛,依稀看到前方有一个穿着白袍的男子,斐苒顿住,而后一点点朝对方靠近。
“呃……呃……”嘴里发出几声呜咽。
而吴瑶回过神后到处找她,直到大半个时辰过去,终是在一座石墩后发现斐苒。
“公公哥哥!”吴瑶急急上前。
就见她抱着石墩,口中怪声不断。
吴瑶不解,只以为她神志不清,所以才会躲在这里,于是拉过斐苒,“公公哥哥快和小七回房吧,这里是寺庙我们不好扰人清修。”
不想,斐苒猛地推开她,再次抱住石墩,眼底流露出浓浓眷恋。
陌无双,陌无双……
呜咽出声,每一句都在喊着同一个名字。
吴瑶拿她没办法,看了看四周,幸好是个没什么人来的角落,也就松了口气。
不同一月前到处都是士兵,现在除了和尚和前来烧香的信男信女,大乘寺又恢复往日冷清。可寺庙有寺庙的规矩,她们身为女子,仍是不可到处乱闯。
所以之后吴瑶想了想,“公公哥哥,小七带你去吃东西好吗?”
对方没有反应。
“那……带你去看戏?”
对方还是没有反应。
吴瑶挠挠头,说实话她对斐苒并不了解,连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二位施主……?”有个小和尚的声音从吴瑶背后响起。
吴瑶不免尴尬,“那个……我们马上就走。”
小和尚似有淡淡皱眉,“请恕小僧多言,再过几日韩武国新帝会驾临本寺,届时还望施主勿要到处走动才好。”
尚不知韩武国政变,吴瑶只道这位新帝还是从前的那位新帝,因此并未多心,“好,有劳小师父相告。”
只是事情真会这么简单吗?答案当然是,否。
自从斐然生死不明,韩世月整个人变得阴寒无比,再不顾往日情面,什么韩幕辽什么韩艺卿,一个两个都和他作对,都对斐然的事这么上心,因此之前不过是给韩艺卿找了个他国王妃,秘密命人将吴玥的消息传给吴萧筱,促成这门婚事,现在他会给韩幕辽和韩艺卿强行送去无数美眷,让他们彻底沉迷女色,再不能阻碍自己分毫。而韩世月会篡夺韩武皇位,正是为来大乘寺以活人之血祭旗,好灭一灭陌无双的威风,顺便狠狠发泄胸中的那口恶气。
同日,吴蜀国皇宫
某位始终不曾露面的吴蜀国新帝,在听说韩世月的举动后,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大乘寺是么?呵呵。”
内侍守在门外,听到新帝的这一声轻笑,背后即刻冒出冷汗,止不住在心底大叹,不妙……不妙啊!
跟着陛下这么些时日,内侍自觉对他有一定了解,清楚知道陛下这种时候发笑,那位前来挑衅的韩武国君必是要倒血霉了啊!
果然,下一刻内侍就听殿内响起凉薄的一声,“摆驾,大乘寺。”
摆……摆驾?什么什么?内侍心惊不已,自己耳朵没毛病吧?!陛下这是要……亲身驾临?那陛下的真容岂不是要曝光?!哎哟喂,我的老天爷诶,陛下……您这未免也太大手笔了吧!
于是内侍颤颤巍巍的打开殿门,跪趴在地上,不敢看,也不敢想象自家这位陛下到底长得何种样貌。
直到一抹明黄从内侍眼前划过,“起……起驾!”
内侍仍旧低着脑袋,生怕触怒这位从不以真容示人的一国之君。
大乘寺
住持先是收到韩武国传来的消息,面色不变,岂料现在又收到本国皇宫送来的消息,住持不再淡定,黯然的眸光有一丝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