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侍郎方守信怀里揣着一个包袱,兴冲冲朝青兰院赶去。
这批野山参可是他花了大笔银子从燕文国一商人手中购得,想着献给大公公,顺带把女儿婚事定下,那往后升官发财也就指日可待了。
然而离老远,看到青兰院门口站着一个人。
方守信停下,这人似乎有些眼熟。
随后仔细一看,哎呀!怎得是左相大人?
完了完了,自己私相授受,要是被这位大人知道,那还能有好果子吃?
谁不知道,宗政宣是太子的人,最喜欢打压大公公一派。
所以犹豫半晌,终是决定明日再来。
……
“你……怎么会知道宗政嫣然和你极为相像?”
站定在大公公面前,凉王眸底透出精光。
“呃……我……”斐苒抬头,面容瞬间僵硬。
“恩?”凉王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公公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弧度,“刚才上朝前,你……阿不,王爷不是说过昨日偶救一名女子,对方正是宗政嫣然,老身……阿不,下官才会有此推测。”
“哦?”凉王似乎不信。
斐苒也觉得这个说法牵强了些,“那个……不然呢?”
之后凉王凑近几分,“今日本王在朝堂上替你说话,怎么?到手的肥差,竟然让给宗政宣那小子?”话锋突变,凉王狭长的凤眼满是审视。
某女灵机一动,“恩……啊……是。下官对他……咳咳,有那么些心思。”
“再说一次。”凉王语气渐冷。
斐苒赶忙继续解释,“所以啊,王爷不是说宗政嫣然不喜左相么?下官……下官……可没有不喜……她是她,我是我……”说着说着,自己也没了底气。
因为某位王爷已经面色铁青,正凝眸狠瞪斐大公公。
“本王从未说过你和宗政嫣然是同一人!也不想再听你对宗政宣那小子表‘忠心’!”
“哦哦,好好!下官铭记于心!以后再不会看左相一眼,也不会和他多说一个字。”斐苒说的是大实话,她才不想和那个变态有交集,所以这一刻语气坚定。
凉王认真盯着‘他’半晌,面色逐渐好转。
再次开口,声音恢复初始般温和,“小然子,来和本王说说,你当真无父无母,幼时记忆全无?”
斐苒不解,“王爷?”
凉王被‘他’看得不太自在,别过脸,“本王不过问问,还不快说。”
不过问问?还要她快说?切……什么逻辑!
斐苒暗自腹诽,也不敢造次,“回王爷的话,应当是吧。”
“何为应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呃……某女无力望天,她也不知道原主斐然的事情啊……
“是,下官全不记得了。”管他的,反正没骗人,自己的确毫不知情。
闻言,凉王略显失落,没有说话,眉头微微皱起。
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还惦记着宗政嫣然,明知斐然无父无母记不得儿时种种,还期待着能从他身上套取线索,好将那个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小丫头找出来。
于是趁着这位爷走神的档口,斐苒悄悄挪动步子,而后飞一般逃离。
神经病的猥琐大叔,下了朝还不让人安生。
低着头,某女一路猛冲。
“站住。”才踏入青兰院,身侧就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斐苒停下,小心脏扑通直跳。
变……变态男……?
啊喂,救命啊!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哈……哈哈,左相,真是巧啊……”大公公笑得尴尬,而后左右看看,“咦,怎么一个人,太子殿下呢?”
对方没有回答,面色冰寒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斐苒暗道不妙,下意识后退,“小……小春子,来人啊!左相到访,怎么让贵客站在门外啊……”
宗政宣收回目光,轻嗤道,“呵~,这种时候,他们怎么会在。”
“啊?”斐苒一惊,这种时候,他们为什么不在?
这才想起,自己第一次下朝,随老皇帝去宫门口迎接凯旋而归的四皇子,回到青兰院已过午时,难不成……那群小太监早上还有别的事要忙活?
“怎么,没人在,大公公就不会招呼客人了?”宗政宣发声,语气明显嘲讽。
斐苒很想说,不是不会,而是不想招待一个变态……
可话到嘴边,“左相,请……”
同时一颗心拔凉拔凉,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唉……好悲催,好心酸,她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好过一点……
“怎得不问本相,先前为何将你囚于府中?”宗政宣落座,朝大公公发问。
斐苒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因为你是变态啊……
“过往种种,老身不想多做追究。从此你我两清便是。”
“哦?何为两清?”宗政宣手指轻叩桌面,脸上没什么表情。
“去年除夕,老身一时糊涂,当众说出……,所以你为出恶气将我绑了去,彻夜鞭打,算得上两清罢。”
“恩,可……你对韩世月说,本相是变态,还与他暗中勾结害死宗政家家仆一名,这笔账又要怎么算?”宗政宣不依不饶,“更甚者,本相还听闻你昨日去了趟春香楼?”
说话间左相始终平静,斐苒看不出他有生气的嫌疑,心情不似方才紧张。
“那些……都是误会,误会。还望左相大人,别往心里去哈!至于那名家仆,也的确可恶,屡起色心,说出的话更是龌龊至极,死了就当是为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