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和他握过手,可能没有,他真的记不清了,就算握过,就那么1秒的时间,他能从他手上摸出来什么?
办公室开始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盯在路土身上,他就坐在那,掐着指头算,嘴里还在念叨。
太奇怪了,有人这么算命么?煤老板终于忍不住了:
“你不问我生辰八字?”
“不问。”
“我的姓名,手机号,你都不知道吧?”
“不知道,也不需要那些。”
“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吧?连名字,你都不用问的?”
“你要觉得你自己名字不好,我可以帮你改。”
“怎么改?”
“改姓李。”
“姓李,那名呢?怎么取?”
“名嘉诚。”
李嘉诚。
路土没笑,他一脸严肃地说,可所有人都听出来了,他是在嘲笑煤老板,煤老板身后有个光头小伙子按耐不住,瞪着眼,冲了上来,一把扯住了路土的衣领。
“下去!”煤老板挥了挥手,示意手下退开。
“你还真有点意思,我做生意这些年,什么大师没见过?像你这么算命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没有生气,而是指着路土,饶有兴致地说道。
路土没接他的话,而是慢慢从怀里取出一块瓷碗,那瓷碗灰扑扑地,破烂不堪,他把瓷碟凑到耳边,轻声问了几句,然后又把它抬到耳边,仔细地听。
一人一碗,就这么无声交流了起来,交流了什么,除了他们两,没人知道。
“你在干什么?”煤老板忍不住问。
“我在问。”
“问什么?”
“问你的命!”
“我的命?你问那碗?碗能告诉你?”
“它不是碗。”
“不是碗是什么?”
“是碟!”
“什么碟?”
“碟仙!”
窗户开着,外面阳光明媚,办公楼下的私人花园里,静悄悄的,突然,一道阴冷的风,沿着窗户框子,吹了进来。吹到了屋里,每个人的脸上,头发上的时候,偷偷带走了什么,又顺着窗户飘了出去。
煤老板感觉一冷,马上就不说话了,他听说过,有高人养小鬼来占卜,可是养碟仙来算命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东西太玄,太高深莫测了,他盯着路土耳边的那个灰碟子,越看越觉得心里毛烘烘的,那碟里藏着个无面的小人,或者一个批头散发的女鬼,它在夜深人静时,从碟子里悄悄爬出来,爬到你的床头,悄悄告诉你一些,你预料不到的事。
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它不能白告诉你,人要钱,没关系,他最不缺的就是钱,可碟仙这东西要什么?他就不知道了,他也不想知道。
他怕它们要的,他给不起!
煤老板不敢再往下想了,他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穿中山服,相貌平平无奇的中年瞎子,是个高人!而且不是一般的高人,而是高人中的高人。
高到他这个区区暴发户,根本不能得罪的程度!
他开始后悔,他后悔之前不该做出那么轻浮的举动,用张五块钱来羞辱人家,在以往,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混蛋!他今天是怎么了?
他死死盯着路土耳边的灰碟子,他怕了,他开始全身发毛,深吸了口气他站起身来,从柜子里取出一罐名贵的红茶,抖着手,盛出一小勺,用烧开的矿泉水在壶里仔细地,一遍遍地洗,坐在一旁的女助理见老板这么做,有些不解,她扭着自己的翘臀,走了过来,想帮忙,却被他一把推开。
最后,他亲手端着茶,客气地递到了路土面前。
他说:“这是我这最好的茶,您不嫌弃的话,就请尝尝?”
路土还在和那灰碟子说话,他看不到,也没接他的茶,他端在茶就那么站在他面前,模样有点尴尬。
煤老板还记得前几天,和副市长谈事,当时在政府办公室里,他也是这么坐着,副市长陪着笑,亲自把茶端到他面前。
现在可倒好,反过来了。
他只得笑了笑,把茶放在了桌子上,又退回到椅子上。
很快,路土和灰碟子悄无声息的对话,结束了,他把它小心地收进怀后,就抬起头来,用漆黑的墨镜对着煤老板。
“你离过四次婚,最后那次,不算真离,但也和离差不多。”
煤老板听了,心里一惊!这是他的私事,就连他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可现在却从这个瞎子的口中精准地说出,他怎么能不惊?
看来,对方确实是高人!
他的确有过四段婚史,最后一次的婚姻,只持续了不到一年,他就出轨了,她分走了他大笔的财产,还不满意,还在纠缠他,两人现在还是夫妻关系,只是分居很久了。
“你12岁时,被火车碰过。”
路土的第一句话,只是让煤老板感到吃惊,可第二句,却使他觉得匪夷所思,甚至到恐惧起来。
他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当时村边有条铁路,他很顽皮,不顾大人劝,偷偷跑到铁轨上玩,刚好有火车开来。
当时他正在铁轨上玩,远看着,拉木头的火车轰隆隆地,看起来开的很慢,太慢了,他就想扒火车玩。
他站在铁轨边等,火车来的一瞬间,他想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