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果眼底有抹淡淡的忧色,说道:“你跟夫人说,我马上过来。”
门外响起一妇人悲伤的声音:“我已经过来了。”那妇人三十多岁,未施粉黛,也未着任何的珠钗,却觉得格外的雍容华贵。
方无果上前,“夫人,小珊她……”说着,声音便哽咽了起来。
方夫人顿时流下泪来,脸上一片苍白之色,若不是方无果扶着她,只怕她此时已经站不稳倒在地上了。
方夫人掩帕低低的哭起来,“小珊虽我是亲姐妹,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居然会对她下此毒手?”
方无果安慰道:“夫人,你也莫要太伤神了,我相信沈大人一定会给小珊讨回公道,找到那个杀人的凶手的。”
乐采薇盯着方无果的袖角,若有所思:“方先生那手上是什么?”
方无果眸光微闪,抬起手来,看了一眼,说道:“是颜料。”
“这样吗?这么鲜红的颜色,我还以为是血的颜色呢。”乐采薇漫不经心的开口。
却听方无果一声尴尬的笑,说道:“姑娘可真会开玩笑,鲜血不是这种颜色。”时间一长就是那种铁锈色。而他袖角的颜色鲜艳至极。
方夫人见乐采薇这么一说,心想便是置疑方无果,擦了擦眼泪,赶紧开口,“我夫君平日里作画,会用到各种颜料,他袖角的颜色应该就是朱砂的颜料吧。”
方无果是大历声明远播的画家,所绘之物通常是权贵们竞相争夺的对象,身价越来越高,他来京城有一场春日宴的画展,他便携夫人来了京城。
死者是方夫人之妹丁珊,丁珊所嫁之人乃前吏部尚书家的公子,不过丁珊嫁过来不到半年,尚书公子就因病过世了,徒剩下丁珊一人,因为夫亡的关系,丁珊在夫家一直受到排挤,于是便离开了夫家,住在了自己的姐姐府上。
方夫人与丁珊是岭南方氏之女,未出阁之前,乃是城中的才女,提亲的人踏破了方家的门槛。
乐采薇若有所思的盯着方无果那脸上的神态,淡淡的说道:“目前只知道死者是脑部受了重击而亡,具体还有没有其他原因还有待调查,我想知道令妹有没有认识什么人?”
方夫人愣了愣,然后摇头:“小珊那年嫁入京中时,她的夫君便已经病到不行了,我虽不知道为何父亲会同意这门亲事,但是小珊那个时候也是同意的,后来她的夫君死后,她想回娘家,可是父母觉得那样不太吉利,我与夫君商量了一下,便同意了小珊住在我的家里。小珊自从住以我家里之后,夫君的事业便越来越好,从前他所画的画只能在街上买个几文钱,后来不知为何名声越来越大,他渐渐的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画师。”
方无果走过来,扶住方夫人,打断了方夫人接下来还要说的话,对方夫人言道:“小珊是我们家的福星,如果她出了这样的事情,为夫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方夫人擦着眼泪,握着方无果的手,“夫君,小珊从小命苦,如今就这么去了,我真是很伤心难过。”
方无果赶紧安慰方夫人。
乐采薇检查完尸体,回到住处的时候,云纾安已经在那里等侯,见到乐采薇的时候,缓缓的开口:“发现了什么?”
采薇刚刚来到京城,必须要有一件事情让她将名声大燥,云纾安并不觉得此事便能给她一个名声大噪的机会,但只要是机会总会争取一下的。
乐采薇叹了一口气,说道:“室内没发现打斗挣扎的痕迹,而且当时死浓妆艳抹,好像要与人约会。”
“浓妆艳抹就是与人约会?”这个云纾安倒是没有想到过,他看了一眼乐采薇。
乐采薇道:“女为知己者容,见到心悦之人,必定要打扮一番的。”她突然留意到云纾安打量自己的目光,皱眉道:“安安,你总看着我干嘛?”
“这个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知采薇如果见心悦之人会不会也是如此?”云纾安见她一张清丽无双的脸蛋并未有施任何的脂粉,却显得粉嫩可人,不像外边那些涂脂抹粉的妖艳货色。
“本姑娘天生丽质,才不用那些东西。”乐采薇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自我感觉很完美,又接着说道:“像死者那种年华快要逝去的女人才会想尽办法把自己弄得艳丽无比。”
云纾安见她一脸的认真之色,说道:“你倒是不谦虚。”
乐采薇移到云纾安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嘟嚷道:“我干嘛要谦虚,事实就是事实,我若是谦虚的话,会让人觉得我这个人很虚伪的。你肯定也不喜欢一个虚伪的人吧。”
云纾安无奈的摇了摇头,指尖轻轻的额过他的额头,鼻子,嘴唇,下巴,女子的肌肤光滑如玉,他就这么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便觉得心底生起了浓浓的欣喜感,“你在我的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很真实的人。”
乐采薇被云纾安那指尖轻滑而过,心底撩起淡淡的冲动,她突然抓住云纾安那只手,说道:“我们会不会一直都在一起。”
“嗯。”那是必须的,云纾安想也没想,便回答了乐采薇的话。
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便是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也喜欢着我。
乐采薇靠在云纾安的手臂上,语气里有丝撒娇的意味,“那你可一定要记住你所说的话,若是你哪天伤害了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云纾安心底升起了一股刺痛,咬牙,点了点头。许久之后,他突然开口,“采薇,关于画师方无果,听风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