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朝青瞧着操心不已的金氏摇头说:“你别瞎着急,雪意的亲事一天未定下来,那些活计现在就不能开始做。这要是传出去,谁的面子都不好看。给父亲知晓,又会传我过去训斥,说我们的女儿不珍贵。再说府里有专门做活的针线房,亲事定下来,让针线房赶着做,误不了大事。”金氏轻舒一口气,各家规矩不一样,她在金府时,是背着人,偷偷的赶着做嫁衣。幸亏那时听乔姨娘的话,私下赶着做嫁衣,才没有在出嫁时,急急将做用庶长姐穿过的嫁衣。
闻朝青和闻雪意交换下眼神,金府的庶子庶女日子不好过,他们都不是第一天听说,只是自古以来,嫡庶分明,嫡贵庶轻,是天下公认的定义。就是闻府里的庶子和庶女,也没有嫡子嫡女日子好过。金氏又把闻春意在闺学里发生的事情,讲给闻朝青和闻雪意听,顺带问一句:“王家小姐如此娇蛮任性不讲理,三侄儿夫妻不知道吗?”闻朝青自是有些不高兴起来,闻春意在府里和姐妹们不亲近,可也没有人会这般的说话欺负她。
闻雪意眉眼闪了闪了,低声说:“如果这位王小姐是这般的人,那外面人的说事,就能对得上去。我听人说,三嫂子在娘家虽是嫡女,但她在她父亲面前的地位,还不如那些庶姐妹们。三嫂子娘家父亲宠妾灭妻,这种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难怪我听四姐说,三嫂子轻易不回娘家,也轻易不请娘家人上门来。”闻朝青听后神情转好一些,说:“那这事情,我们先瞧瞧,由不得一个外来的小姐,这般的欺负上来。”
闻雪意一直知道自家妹子的德性,瞧着是一脸的温良清冷性情,实际上却是那种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直爽人,她轻易不会吃大亏,这一次吃了亏,她总会想法子还回去。这般恩怨分明的性情,常让闻雪意暗自为她担心,却不敢跟闻朝青和金氏提及起来,在他们夫妻的眼里,闻春意就是那个最易吃亏受委屈不敢言的人。金氏跟长女说:“雪意,你妹妹性情好,你多瞧着一些。”闻雪意自是笑着点头,自家闺学,那能由外人这般的上脸欺负人。
闻雪意瞧瞧外面的天色,拿出写好的一张纸,递给闻朝青说:“爹,都是绘画用的染料草,要是一般的店铺没有卖,那只有去书文店铺里去寻寻。爹,实在寻不齐,我去跟祖父要。”闻朝青接过纸张瞧了瞧,笑着说:“雪朵只愿意学绘画,想来她学之前,一定没有想过学画画花费要比别的几样费银子。”金氏想起闻春意跟她提及绘画的花用时,那一脸悔意的神情,她笑起来说:“爷,你还是要帮着寻齐这些种子,我们自已家里赶紧下种,来得及赶上她用。
晚了,只怕雪朵受不了这方面的花费,自已提出来要换课程。”闻朝青想想也是,依着闻春意的性情,她还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他笑着点头说:“我明天就去寻这些种子,我瞧着应该大多数都能寻齐过来,最多差一两样。到时找大哥想法子,他认识的人多,一定能寻得到种子。寻了回来,就要赶着下种。雪意,明天你跟你大嫂子说说,请两个妇人来把花坛里的土翻翻,我回来好先下草灰肥料。”
闻雪意笑着点头,闻朝青想想又好笑的说:“我们家里从来没有差过雪朵的用度,可她这般事事算计的性情,真不知象谁的性情,偏偏她还把峻儿带成跟她一样的性情。”闻雪意望着金氏微微笑起来,她自小就瞧着金氏偷偷的做活存银子,她没有拾到金氏这般从小处到大处的算计,下面的弟妹却感染到她这种自已挣钱,自已花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