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三老爷这一房的人,谁都没有想过最后是这样的一个决定,大家都有些傻眼的呆滞在院子里面。钟池画夫妻面面相觑,心里面说不出来的滋味,此后他们夫妻要单独面对这样一对永远不着调的长辈,两人都觉得这个重担实在是太过沉重,然则按规矩,这是他们应当担起奉养的本分。钟池南怔了怔后。他突然发力追着钟家老太爷夫妻而去。钟家三老爷瞧着一脸失神模样的钟家三夫人,再望一眼身边的子孙,他轻轻叹息一声。
钟家三夫人立时抬眼望向他,说:“你心里也在指责我?”钟家三老爷摇头苦笑着说:“你写了一页纸。我也写了一页纸。只不过那人太不懂事了,竟然对告状的事情,一次比一次做得过头起来。”姜氏和陈氏就在他们两人身边,听见钟家三老爷的话,妯娌两人快快交换一下眼神。赶紧低垂下头。姜氏眼里神情更加的郁闷起来,陈氏眼里浮起同情神情,暗自庆幸自已所嫁不是长子,用不着面对这般纠结情形。
钟家三夫人双手握紧拳头放在身侧,她和钟家三老爷瞧着是跟往昔一样的恩爱,甚至于钟家三老爷待她更加的体贴入微。可她心里知道到底是有所不同了,她再也没有办法深信身边这个人了。钟家三老爷没有提及要走的事情,钟家三夫人怔忡的坐在院子里,她的神情飘忽不定的瞧着院子门口,她怎么也没有想过事情会弄到这种地步。她提议写信去训斥闻春意时。想过钟家老太爷夫妻知晓后,一定会生气大怒训斥他们两人。
她只要在钟家老太爷夫妻面前,一直保持沉默不语的姿态,再由钟家三老爷说从此不再如此行事,这一关就很快就过去了。钟家三夫人是不愿意搬出祖宅,在这里居住,虽说面上他们身边的人,都由三房独立负担,可实际上大房会有另外的补偿给予他们。如今要搬出去居住,那就是样样事情都要由自已承担起来。钟家三夫人转头去打量长子长媳妇的神情。她瞧见钟池画满脸不悦神情,立时心情败坏起来,脸色更加的冷凝下来。
天上开始飘散起雪花,钟池南才从内院奔了出来。他一脸奇异神情瞧着满院子的人,说:“你们还没有走啊?走吧。祖父祖母说,他们不会更改决定。父亲母亲是一定要搬走的,哥哥嫂嫂可以跟着去服侍,只是侄儿们和侄女们都要留下来代父母尽孝心,就不用搬出去居住。我们这一家人。就过年之后,把新居好好清理一番再搬出去。”钟家三老爷夫妻神色灰败起来,夫妻两人互看两眼,直接就往院子门口走去。
钟家三老爷行到院子门口,转身冲着钟池画开口说:“画儿,就按你祖父祖母的意思行事,明日,你请人把宅子修整一番,我们选一个吉日搬过去。”钟家三夫人在院子门口停下来,她很是仔细的打量了钟家老太爷的院子门,钟家三老爷跟钟池画吩咐完事情,见到她还是那般盯住院子门不放松,雪花落满了她的肩头。钟家三老爷伸手拉扯她一下,说:“走吧,我们事情多,你回去歇一下,再来想着如何安排吧。”
钟池画夫妻紧跟着他们夫妻身后出了院子门,孩子们落在后面,围着钟池南说话。他们七嘴八舌说着话,闹得钟池南最后要他们一个个按年纪大小排队来问事。钟池画长子已经成亲,只是今日妻子有事外出。他跟钟池南说:“大叔,我想去见一见老祖,跟他们说,我们两人也跟着祖父祖母一块搬出去,弟妹们就留在祖宅里面?”钟池南一眼就瞧穿他的想法,他笑着说:“行,你现在就去跟你老祖说,你是一个好孩子,你老祖不会怪你说心里话。”
陈氏瞧着大侄子跑远的身影,他的弟妹们追随在身后。她有些担心的轻声说:“祖父祖母一心为我们着想,大侄子这么一去,他们会不会不高兴?”钟池南笑了起来,同样低声说:“你信我,祖父祖母只会高兴大侄子品行不错。在父亲母亲面前,大哥大嫂有时候只怕有些话不好直接出言相劝,而孙子就没有这种负担。大侄子如果不是为大哥大嫂着想,他那可能主动提出来要跟着搬出去居住。”陈氏笑了起来,说:“有长子如此,大哥大嫂也能放心了。”
钟池南眉眼却愁意深重起来,见到孩子们都远远跟在长兄的身影,轻声说:“这一次,父亲母亲又做得太过了。说实话,十八这个弟妹也算是能干又有善心的人,春儿不在家,她做主收留了叔祖父一家人。祖父跟我说,如十八这样的女子,能干贤良不多事,对春儿的仕途大有好处。何况闻府四房眼下瞧着就要起来了,祖父说他瞧来瞧去,大约十八娘家弟弟才是真正受闻府重视培养的人。”
钟池南常在外面行走,他虽说早已对仕途没有了上进心思,却还是关心这方面的动向。闻秀峻科考成绩在第一榜,却没有排进前二十名,他挂在第二十一名位上面。闻秀峻的科考成绩没有那么的出众,然而他入职的门槛儿却比别人来得轻快许多,他很快被挑选进入户部下面的主薄处做整理工作。相比前二十名入职来说,他的入职显得不动声色。然而钟家老太爷知道之后,却跟钟池南感叹说:“闻府到了这一代总算是后继有人了,他已经走了第一步。”
钟池南先前并没有觉得闻秀峻有多么的能干,他记忆里那个小子瞧着只是一个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