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的舅舅说着说着,就由抽啼变成了恸哭,他毫无形象的把刘佳丽搂在怀里,嚎啕大哭起来。突然发生的这一幕,把肖尧和王国英都吓傻了。两人互相看着,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劝他。
“好了,好了,丽丽穿的漂漂亮亮的,又换了新工作,将来拿钱多很多,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这是多高兴的事啊,你哭起来咋还没完没了呢?肖组长还等着丽丽上路呢。”
幺弟拍肖尧等着急了,连忙上前阻止。又转身对肖尧说道:
“肖组长,让你笑话了。唉,也真难为他了,上有老下有小,还要照顾多病的姐姐和外孙女,没倒下,也算是条硬汉了。他要是那不讲良心的,自己家日子都过不了了,哪里会照顾她们娘俩十多年啊。”
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幺弟的一席话,让肖尧知道,刘佳丽这个话语不多的舅舅,称得上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她舅,你放心吧,丽丽在我身边,我会照顾好她的。你要是想她了,我随时可以带她回来看你,反正我来回跑,也顺道。你要是有空,也去看看她。她要是在我那干不习惯,随时都可以回到你这边来。”
一个大男人的恸哭,让肖尧立下了优厚的条件,也许下了自己的承诺。这也是肖尧对她舅舅人格魅力的赞赏。
“谢谢,谢谢。我知道,丽丽在你身边,没人敢欺负她。她再苦再累我不担心,我就怕……我怕对我姐姐没法交代啊。”
发泄了内心的悲痛之后,她舅道出了唯一的担忧,也许这就是他把丽丽包装成那样的另一苦衷吧。
“我明白,谁要是欺负她,我保证让他活着比死了更难过。”
“啊?你……。”
肖尧这话说的太狠了,把幺弟和她舅舅都吓得嘴张老大。肖尧不再废话,他把换下来的包裹压平,放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让刘佳丽坐稳之后,才骑上车去往钢厂。
“好人,真是好人啊。丽丽跟着她去,我心里踏实。”
从肖尧做的这一件小事,她舅舅就看到肖尧对她外甥女,是真的做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人穷并不代表人傻,只不过穷人没有发言权罢了。
“丽丽,冷吗?”
从木街到钢厂工地,有六七公里。肖尧在沉默中骑了一段之后,关心的问了一句。
“不冷,我今天穿的最暖和了。”
丽丽身上不冷,可手抓在铁架上冻得生疼,但她不愿说。这比她冬天在田里干活要舒服多了,最起码不沾冰冷刺骨的水。
可她抽空搓手的动作,还是让肖尧发觉了。肖尧一边骑车一边把纱手套脱下来。
“给,把手套戴上,时间久了会生冻疮。”
“我不冷,我真的不冷。肖组长,你赶快戴上吧。你那手套太大,我戴上就扶不住车了。”
刘佳丽这个小机灵,不但不要,还给出个理由。
那时在工地上,纱手套也是奢侈品。若不是骑车,肖尧干活也是不戴手套的。寒冷的冬天,肖尧把手套脱下没一会,就感觉手指冻得生疼,快麻木了,他赶紧自己带上。
“丽丽,你不要也成,你把手塞进我衣服里,那样你就不冷了。”
刘佳丽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听话,你去了,一定要听肖组长的话。这是她舅舅对她最大的要求。她也是为了听话,丢弃了少女那一丝丝的羞怯。
“肖组长,你身上好暖和呀,”
一阵温暖舒适的感觉,从她的两只小手传遍全身,刘佳丽不由得惊呼一声。可肖尧就觉得自己的腰侧,仿佛绑上两块冰凉的寒铁。
他浑身肌肉都紧了一紧,自动调节适应这突袭而来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