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难道张俊将军也投降了金贼?”
张俊一代名将,在军中声望颇高,杨再兴听了赵旭之言,仍觉难以置信,但见大哥神色慌张,知道决不会有假,着急喊道:
“那可糟得很,大哥,我们赶紧发兵。”
“发兵太慢,还容易打草惊蛇,”赵旭挥了挥手,肃然道:“我先走一步,再兴兄弟你领骑兵随后赶来。”
又对牛皋道:“牛皋兄弟,你先安置好新乡城,然后带些兵在路上接应我们。”
“好,大哥放心,有俺大牛在,新乡城保准固若金汤。”
赵旭又叮嘱牛皋几句,展开轻功往大名府而去。
他的人在路上飞奔,但一颗心却已经落在大名府上。
大名府的守将是名将张俊。
因为张宪和张俊同为姓张,张俊对张宪礼敬有加、委以重任,几乎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
如今在大名府大帅张俊府邸内,
张俊正在为张宪庆功。
就在白日里,金兵大举围攻大名城,张宪奋勇杀敌,领军冲锋陷阵,大破金国先锋,击杀金兵数千人。
张俊大喜,当夜宴请张宪,亲自为其斟酒,大赞道:
“有张将军在,大名府当固若金汤!”
“大帅如此赞善,张宪愧不敢当,这一切都是四象大阵和大帅之功。”张宪连忙摇头,朗声道:
“大名城乃是北方,主玄武,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防御大阵。加之大帅睿智,已经掌控这护城玄武大阵,金兵想攻下大名城,真是痴人说梦。”
张俊开怀大笑道:“岳鹏举的部下,不仅智勇双全,连说话都那么悦人,真是羡煞旁人。”
说着举杯朝张宪敬道:“来,来,来,张宪兄弟,本帅敬你几杯。”
张宪连饮三杯,张俊要再劝酒,张宪正色道:
“将军临走之时再三叮嘱,大名府深处战区,宜时时警惕,张宪不敢贪杯,还望大帅见谅。”
张俊脸色一变,转而笑道:“岳将军真是军令如山,怪不得能成就百战之师。既然如此,本帅就不勉强了。”
张宪躬身道:“如今战况紧急,末将巡营去了。”
张俊点点头,起身将张宪送出内厅。
不久,内室布帘里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官员,外表阴森,时不时嚼齿动腮,他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怔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被吸引了进去。
画上一名老者和一名中年人正在对弈,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文人执笔在手,似乎在记录着对弈之人的问答。
老者七十来岁,眉宇间气宇轩扬,手执白色棋子正要落下,双眼望着棋盘,宛如望着战场上的千军万马一般;中年人约末四十来岁,脸露微笑,嘴巴微微启开,手执黑色棋子若有所思。
中年官员再一细看,见那中年人的神色之间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气,不由得倒退数步。
忽然,他又咀嚼了一下,嘴角发出一阵轻微的笑声,伸了伸懒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不一会儿,张俊回到内厅,中年官员起身相迎。
张俊朝中年官员躬身道:“秦大人,张俊适才失礼,倒是让你久等了。”
中年官员起身道:“将军客气,下官可受不得将军的大礼。”
“秦大人过谦了,”张俊态度更加谦卑,低声道:
“大人从敌营逃出,勇略有加。身带先帝之托,又深受陛下的信赖,他日封侯拜相,指日可待。这如何是张俊一介武夫所能比拟的?”
中年官员不动声色道:“将军忠心,陛下深知。”
停了一下,叹息道:“如今国家处于危难之际,朝中许多武将不顾陛下安危,想效仿曹孟德挟天子而号令天下,真是令陛下寒心呀。”
张俊脸色大变,半响未语。
中年官员朝南方遥遥一拜,望着张俊,郑重说道:“陛下曾与微臣私下讲,这满朝武将,唯有张伯英忠勇有加,乃是社稷之臣。”
张俊听了身子微微一颤,拱手道:“大人此言张俊万不敢当,开封城宗泽宗大人深谋远虑、对陛下忠心耿耿,当是社稷之臣。”
中年官员脸色微微一变,哼了一声,道:“宗泽宗大人的确深谋远虑得很,对陛下也算忠心,就怕他私心太重。在他眼里,把他的学生看得比陛下还重!”
张俊脸色更差,问道:“大人之言,张俊实在不明白。”
中年官员意味深长得瞧了张俊一眼,问道:“将军心存志远,难道甘心一辈子做武人吗?”
张俊叹息道:“张俊一介武人,不敢有其它想法。”
“是吗?”中年官员轻声反问了一句,指了指墙壁上的画,问道:“难道将军不想做画中之人?”
张俊望向墙壁上的画,肃容道:“卫国公南平萧铣、辅公祏,北灭东突厥,西破吐谷浑,封侯拜相,岂是张伯英所能比拟的?”
中年官员低声道:
“陛下说了,朝廷如今处于风雨飘摇之际,总需要一个武人担任相国之位,宗泽老不中用。将军正当盛年,这天下武将,又有谁能与将军抗衡呢?”
张俊多年戎马,定力惊人,但听了这些话身子也不由颤抖几下,许久,才道:“陛下重爱,末将深感荣幸,但如今我大宋中却有一名将军比末将更能堪此大任。”
中年官员冷冷道:“你说的那人便是岳飞岳鹏举吧。”
张俊道:“大人英明。”
中年官员冷冷道:“这天下人都可以做那个位置,唯有他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