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林老夫人梳洗完毕,林嘉若乖觉地扶着林老夫人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前来请安的人已经在丫鬟夏纨的招呼下进来了,站了满满一屋。
林嘉若一眼就看到了大伯母甘氏身边长身玉立的林致之。
林致之也看到了林嘉若,朝她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喜得林嘉若笑弯了眼。
林老夫人看到林致之也很高兴,絮絮地问了许多生活琐事,林致之温润含笑地一一作答。
这样一来,二房的林修之和林平之就被晾在了一旁。
林老夫人每回见了林致之都这样,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每到林致之在家的两天,晨昏定省时,别人都是说不上话的。
好容易等林老夫人问完话,留了林致之吃早饭,其他人就被打发走了。
吃过早饭,林致之这才有空问起林嘉若:“我昨儿回来得晚,倒不知道四妹妹住到祖母这儿来了,难怪我在外面等半天都没看到四妹妹!”
每月十五、十六是萧山书院放假的日子,林致之都是十四晚上赶回来,好在十五一早给林老夫人请安,再到十六晚饭后赶回书院。
林嘉若刚扬起的笑脸,瞬间又垮了下去,看得林致之惊奇不已:“四妹妹这是怎么了?”
林老夫人笑道:“你三婶娘身上不太好,阿若跟着我住几日!”
林致之惊讶起身:“三婶娘身子不好?那孙儿随四妹妹一起去给三婶娘请安吧!”
林老夫人慈爱地点了点头:“去吧,晚些时候,你们兄妹俩一起过来陪祖母用午膳!”
林致之神色恭敬地应下,然后牵着林嘉若的手离开了慈荫堂。
来到季秋院,徐氏见了林致之也很高兴,同他说了几句话,又搂着林嘉若问了几句,林致之就要告辞了。
林嘉若见林致之要走,立即从徐氏怀里站了起来:“娘亲,我去大哥哥那儿玩!”
林致之听了含笑站着,等徐氏点头。
往常他回来的时候,林嘉若也是这般黏着他,林家的人都习以为常了。
但没想到,这次徐氏竟然微微蹙了蹙眉:“阿若不陪娘亲了吗?”竟是不太情愿林嘉若去。
林嘉若也意外地愣了愣,看看徐氏,又看看林致之,不自觉地撅起了嘴。
徐氏看到林致之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异常了,忙笑着描补:“你大哥哥难得回来休息休息,你又要去闹他!”
林致之也笑道:“阿若乖得很,不会闹我,婶娘就允了吧?我还带了好些玩意,阿若正好亲自去拿!祖母也说让我们兄妹一起回去午饭呢!”
徐氏脸上的笑带了几分真心:“你每回回家总要给阿若带礼物,可要把她宠坏了!”
林致之笑道:“阿若可爱,便是我那几个同窗见了她也很喜欢!”
今年元宵的时候,林致之邀了几个同窗来家里作客,见林嘉若玉雪可爱,都稀罕得紧。
徐氏想起林致之那几个同窗,日后都算得上一时俊彦,只是永康十六年那一场震惊朝野的变故中,陨落了许多青年才俊,其中就有不少林致之的同窗好友,唯一剩下那个,却成了人人唾骂的奸佞。
“娘亲?”林嘉若见徐氏还没松口,就软软地哀求着。
徐氏忍不住笑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去吧!”
林嘉若眉眼一弯,迫不及待地拉着林致之就往外走,林致之的目光始终宠溺含笑地落在林嘉若身上,任由她使力拉着自己向前。
徐氏若有所思地望着林致之。
林致之是真的疼爱林嘉若。
作为林家的嫡长孙,林致之比林家所有人所预期的更为出色,去年春天的童试,年仅十三岁的林致之连中小三元,成为余杭县的案首。
而明年的杭州府秋试,林致之更是拿了桂榜头名,与江宁府的甘明琮同年中举,成为名噪一时的两位少年解元。
可惜林致之英年早逝,林家又后继无人,否则,那家子畜生,怎敢那样对她的阿若?
一想起前世林嘉若的遭遇,徐氏就心如刀绞,她的儿,她的女,一日之间,双双遇害,两个消息同时送到她面前,她无法承受那样巨大的悲痛,当场便去了!
徐氏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眼神再次坚定起来。
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一世,她就算拼了性命,也不会再让一对儿女受到伤害。
林致之,她也要设法保下来!
林嘉若跟着林致之先去了孟春院和仲夏院请安,然后才回林致之住的平斋。
还没进屋,林嘉若就开始问了:“大哥哥这次带了什么花儿?”
林致之刚要去萧山书院的时候,林嘉若抱着他的大腿哭着不肯放,林致之便哄她说回来给她带礼物。
可书院在山上,哪有地方可以买礼物?于是林致之就采了山上的花儿,制成干花带了回来。
没想到小小干花,让林嘉若如获至宝,此后林致之每回回家,都会带一支不同的干花回来。
林致之笑着进了屋,守在屋里的小厮平安一看到林嘉若,就自动拿出一只木匣子。
林嘉若欢快地跳过去,亲手打开了木匣子
“这是白芨花,我和阿瞻、叔景一起在山间发现的,可能是什么鸟儿带来的种子,孤零零地长了一株!”林致之说。
“大哥哥,白芨花是什么花?”林嘉若从木匣子里取出用布包衬着的紫蓝色的干花,好奇地问。
这也是例常一问,林致之早有准备,清了清嗓子,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