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避开了十几步距离。
林致之神色诚恳地说:“我有一个疑惑,两年多来,我翻遍了萧山书院的藏书,又翻遍了嵩阳书院的藏书,求教了无数博闻之士,一直没能找到答案,或许三叔能解我疑惑!”
林时生顿时心虚起来:“嵩阳书院那么多广学博闻之士,都不能解答,那我多半也是爱莫能助了。”
林致之却对他很有信心:“别人或许不知道,三叔一定是知道的!”
林时生不敢随便应下:“哪里哪里,我才疏学浅……”
林致之脸上浮现了可疑的红色,略带羞涩地说:“这是三叔同阿若提起过的,阿若拿来问我,我翻遍了两家书院的典籍也没能找到答案……”
林时生心里奇怪,既然如此,怎么早不来问我呢?
口上却是松了:“究竟是什么问题?”
林致之面容一整,拿出了十足的求学姿态,恭敬地问:“请教三叔,这白雪公主,究竟何许人也?”
林时生瞬间愣住了。
直到林致之疑惑地又问了一遍,林时生才缓缓地咧开了嘴。
白雪公主……呵呵、呵呵呵呵……
二月初的时候,林嘉若回到了余杭。
徐窈宁差点就在大门口抱着她哭了。
见过林老夫人之后,一路拽着她回了房间,一边把她按在床上,口口声声说让她休息,却又忍不住问个不停。
林嘉若只好把京里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徐窈宁听得泪水涟涟,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可怜的阿若,都怪娘不好,娘就该跟你一块儿去的……”
林嘉若被揉得几乎喘不过气,还要挤出声音来安慰她:“娘,你去了也不能和我一起进宫啊,再说了,要不是娘早有安排,我哪有那么容易出来!”
徐窈宁恨恨说:“我只给你安排了前头,没想到后宫居然有贱人敢欺负你!”
“娘,什么是贱人?”
对上林嘉若天真好奇的目光,徐窈宁连忙“呸”、“呸”两声,道:“没什么没什么,这是污糟话,是娘不好,你不要学!”
又道:“你放心,那个宜阳公主,得意不了几年!”
林嘉若惊奇道:“娘,这你都知道?”
她当然知道!
徐窈宁点点头,道:“当今天子原来是庶出的,前头还有个嫡出的太子,所以先帝给当今选妃的时候并没有太上心,什么样的母亲教出来什么样的子女,所以当今嫡出的皇子皇女没一个好的——”
顿了一顿,说:“除了已故的四公主,其他庶出的都没少被他们欺压!”
所以楚王一上位,他们就遭了殃。
林嘉若想起被当街羞辱的武康郡王,赞同地点了点头,继续同徐窈宁说起后面发生的事。
“须城公主之后还要来找沈家的麻烦怎么办?”林嘉若担心地问。
徐窈宁沉默了。
前世,沈卿言是死在须城公主府里的。
为此,兰子君怀着身孕、顶着风雪、披麻戴孝地跪在皇城门外,感动了无数国子监太学生,与她一同跪请严惩须城公主。
但须城公主最终也只是被夺了公主仪仗,圈禁在公主府,非诏不得外出。
不过圈了半年,就恢复了出入宫廷,谁让人家是嫡出的公主呢!
林嘉若见她沉默不语,心里就不安了:“没办法吗?”
京城太远,徐窈宁确实没什么主意,又不想令林嘉若担心,只好敷衍说:“沈家不是跟万贵妃情分不错吗?万贵妃自然会护着他们——”
想想又觉得过意不去:“你给子君写封信,让他们当心着点,须城公主无法无天,沈卿言还是少出门,不定就被强抢走了,就算要出门也要跟足了人……”
暗叹了一声,跟再多的人,也抢不过公主啊!
难道竟是无解?
也不一定,如果燕怀能在八个月内攻入京城,沈卿言也许就保住一条命了。
可现在燕怀还被赵秉义拦在河西,战事胶着,粮草吃紧,两年内都不一定攻得过来。
林嘉若倒是把她的话当真了,立时就要去写信。
徐窈宁忙将她按了回去:“急什么急?你刚到家,先休息休息,你大哥不是说了吗?三个月内,须城公主都没空去找沈家麻烦。”
不知怎的,对林致之说的话,林嘉若深信不疑也就算了,就连徐窈宁自己,也莫名其妙地就信了。
林嘉若想想也是,就坐回了床上,乖巧地问:“娘还有什么要问的?”
徐窈宁想了想,问道:“你姑母待你可好?”
林嘉若道:“这个问过三遍了!”
“孙婵可有为难你?”
“两遍了!”
“京城冷不冷?衣裳够穿吗?”
“七遍了!”
徐窈宁瞪了她一会儿,讪讪道:“徐明珠和吴月楼定亲了!”
林嘉若眨了眨眼,困惑地问:“你说什么?”话题转换太快,有点反应不过来。
“去年十一月定亲的。”徐窈宁说。
算起来,两家互相有意,应该就在阿若走了之后没多久。
那时候,她正因为徐嬷嬷一家迁怒徐家,大徐氏也因吴月楼受惊之事恼着她,正是她和徐、吴两家关系最淡的时候,那两家就悄悄商定了婚事。
听到消息的时候,她也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不是刚说姨母要把握和月楼表哥凑一块儿吗?”林嘉若反应过来后,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
也不是说她多稀罕吴月楼,可也没翻脸翻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