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竹院的时候,她发现“钱君宝”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钱多多似乎也是吃了一碗红枣粥,昏迷不醒的还趴在桌子那儿。
她试了试钱多多的鼻息,又给他把了脉,见他没什么事,决定让他自然醒。
叶清眸光深邃的盯着桌上的那只粥碗,咬了咬牙,喃喃道:“兰馨,咱们的账待会再算!”
她走到床前,先给钱君宝把了脉。
知道他没什么大碍之后,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她温柔的抚摸了一下钱君宝的额头,然后低头在他的额间轻轻的一吻,“幸好,你没有事!”
叶清抬起头,给钱君宝掖了掖薄被,轻轻的盖在他的脖子底下,然后就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安静下来的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个莫策。
他到底是谁?
钱雪梅撇了撇嘴,却还不饶人的低声说道:“呵……以后这里是大哥当家,我看要收敛的人是你吧。
你这个扫把星,还是小心一点说话做事,不然可有你的好果子吃……呵。”
叶清听了她的话,只是冷冷一笑:“先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说完直接连个眼神都懒得再给她。
此时此刻都不是和她争吵的地时机,吵赢了也只会让钱家的亲戚看笑话。
她记得上次的账,她还没有和钱雪梅算呢。
等她出府的时候,再一起算好了。
钱雪嫣见妹妹还想继续挑衅叶清,咬咬唇又对她摇了摇头,温声说道:“你别说了,有什么事都以后再说!这里还有长辈在呢。”
坐在离她们比较近的一个钱宇韬的堂嫂赵氏,也听见了她们说的话便开口道:“梅丫头,你爹的法事才刚完呢,你说话小心些吧。
叫这么多人听见,有什么意思?一个姑娘家家的别闲话太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钱雪梅闻言,抬头看了看她,倒是安坐下来,低声说:“谢二伯母提醒了,今儿给您面子,就此打住。
说起来,我也是见不得有人害了人,却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真恶心。”
赵氏眉头皱了皱道:“好了,打住就打住了,可别再说了。
你这张嘴啊,不管管,以后到了婆家有苦头吃。”说完,她摇了摇头然后便低头吃茶。
她心中有些奇怪,这钱雪梅为什么对叶清那么刻薄呢?
她虽然是刚和叶清接触不久,但看着叶清也还行,至少给她的感觉比小徐氏还好一些。
人爽利也没那么多算计,面相柔和有福气的样子。
不过,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她也懒得过多理会了。
就在这时,叶清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走了过来。
走过来的姑娘挽着坠马髻,髻上插着一只金镶玉的白玉兰发簪,两耳下用金线坠着两颗圆润的南海珠子,莹莹发光。
她走路袅袅婷婷,肤色白皙,身上衣裙的料子是上好的浅青色绫缎,裙子上绣满了白玉兰的花辫。和她的发簪相得映彰。
姑娘长得很柔美,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叶清忍不住就多看了她几眼。
这姑娘看到叶清时,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抿着唇微微笑道:“你就是九弟妹吧?”
叶清愣了愣,很快想到钱君宝在钱家小辈中排行第九,于是点了一下头,问道:“你是?”
一旁的钱雪梅见到她来了,立刻迎了上去:“婼溪姐姐。”
冯婼溪对钱雪梅淡淡颔首,然后看着叶清脆声声地应道:“我是冯婼溪,算是钱君宝的堂姐吧,我是他大伯父的养女。”
叶清朝着冯婼溪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那堂姐,快请坐!”
冯婼溪还没点头,钱雪梅眼睛闪了闪,语气带着一丝揶揄,故意笑着道:
“婼溪姐姐,你不是之前一直念叨说想见见我这二哥的新婚妻子吗?今日可是能让你一饱眼福了。”
叶清听了她这恶意满满的话,眉头微微蹙起,这人还不消停是吧?
好,她决定了,晚上就先给钱雪梅送点开胃小菜好了。
倒是冯婼溪神色很平静,脸上没有异色,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说君宝之前哀伤过度吐血昏迷了,
还担心了他一阵,就想过来看看,见他今日上午身子似乎还好就放心了。
多亏九弟妹,不辞辛苦的照顾他了。”
叶清不好意思地说道:“当不得姐姐的夸奖,这是我身为妻子应该做的。”
说完,她心里暗暗长出了一口气,冯婼溪不是来找茬的就好,她现在实在不想和人针尖对麦芒的,累的慌。
钱雪梅见冯婼溪居然没有露出取笑叶清的意思,心里有些不得劲,还以为冯婼溪见到又丑又胖的叶清会奚落她几句呢?
没想到她居然还夸起叶清来了,一下子钱雪梅对冯婼溪的热情就消退了,怏怏不乐的自己去倒了一杯茶水回到了位置上。
这时钱雪嫣也上前来和冯婼溪问了好,如今她也想开了,不管她喜欢不喜欢叶清,她都改变不了自己庶出的身份。
她知道钱刘氏讨厌叶清,原本想通过排斥叶清来讨好嫡母,让嫡母将来给她寻个好人家。
可惜她亲娘与嫡母关系势如水火,事实上讨好嫡母也是没用的,还不如讨好大嫂来得实在一点,好歹她还掌着家里的中馈。
这叶清也没惹自己,多一个敌人总是不好的,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想明白了这些,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