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爱莲是真没想到张明远会变卦的如此之快,前个儿还在信誓旦旦的说要去说服他娘亲成全他俩的婚事。
这才过了一天不到,忽然变成了要让她去张家做妾不说,他还要多纳一个妾。
如今,便是她再傻也知道,张家根本瞧不她,不管她发生没发生那件事,张家都根本没有把她看在眼里。
陈爱莲的眼圈又开始隐隐泛红了,明明是六月的热天,她却抱着自己的胳膊冷得直打哆嗦。
为什么要让她受这样的罪,明明是杨爱瑜那个贱人要害叶清的,带来的恶果却要自己咽下去。
陈爱莲神色阴翳,凭什么叶清什么事都没有,自己成了过街老鼠,水性杨花没人要的女子,这都是叶清害的。
黄氏也是一阵的抹泪,“这是咋了啊,这是咋了啊。”
陈爱莲抬起充满血丝的双眸,她双眼瞪得溜圆,眼珠子仿佛随时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一样。
她转了转手腕的一个银镯子,半晌恨毒了的说道:“我不甘心,我不相信,一定还有别的法子可以让明远回心转意的。”
黄氏跟女儿那红彤彤的眸子对视了一眼,吓了一大跳,她眼角抽搐,莫名的遍体发寒。
爱莲不会是魔障了吧?
可别想不开啊……
她心肝子都疼,颤抖着声音安慰自己的女儿:“爱莲,你别哭了,这门亲事反正也作不了数了。
咱想开点,别再指望那负心汉的张明远了,凭你的条件一定还能再找个好人家的?”
此刻,她忽然有些后悔跟叶山合离了,哪怕是给叶江氏磋磨,说不定自己的爱莲还是有希望进入叶家,挂在叶山的名下的。
“娘,您觉得谁还会再看我?啊,还有哪个好人家会娶我回去?
不,我不甘心!我要嫁入张家,我要嫁给明远!我要把明远的心再抓回来!”陈爱莲狰狞着脸孔尖叫道。
黄氏看着歇斯里地的女儿,她扬起手臂想把她打醒,但举到半空,却又滑落了下来。
黄氏阴沉着一张脸狠狠的训斥道:“爱莲,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做妾那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事,以后生的小孩或许连个下人都不如!”
陈爱莲心里不甘啊,但她也还没完全失去理智,豆大的泪珠成串成串的从她的脸颊往下落。
“娘,我不甘心啊!这原本都是那叶清该受的罪,为什么她一点事儿都没有!
娘,你为什么要答应她,跟叶山合离啊!咱们都了叶清的套了啊……”
说到最后,陈爱莲一排整齐的银牙紧紧的咬住下唇,双眼阴鸷的可怕!
黄氏闻言,整个人也都傻了。
她的视线落在陈爱莲的头顶,踉跄了几步,颓然的坐在地!
都是她造的孽,若不是她贪心,奢望,女儿也不会变成这样子。
虽然她大字认不到一箩筐,但女儿绝对不能嫁到张家为妾,那张明远是一头狼,不是什么良人!
她不能再害女儿了,不能再执迷不悟了,算是死,她也不同意女儿去做妾。
黄氏想到这儿,突然从地站了起来对陈爱莲说道:“爱莲,咱们回罗家塘去吧!咱们娘俩重新开始,你做点绣活,我种点地,也饿不死。
等你那事风声过去了,娘再给你找一门靠的住的亲事。”
陈爱莲身子一僵,但只是一瞬,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冷笑道:“娘,您以为离得这么近的两个村子,我们回去能好好的活下去?
那些三姑六婆会放过说我们
了,还有叔伯舅舅们会收留我们吗?种田,您以为爹留下的几亩田,叔伯还会还给您不成?”
“……”黄氏怔了。
陈爱莲说的每一句都如一柄重锤,狠狠的砸碎了黄氏的念头。
孤儿寡母的回到罗家塘,不说陈家人不会待见她们娘俩,算是黄家人也不会给一点脸面给自己的。
何况爱莲跟自己都发生了那样的事,到时候那些长舌妇的口水都可以淹死她们母女。
黄氏面对这个打小有自己主意的宝贝女儿,一时间嗓子发哑,说不出话来。
嗫喏了半天,黄氏垂下头,故意不去看女儿那渗人的目光,而是小声的说道:“那……那你想怎么做?
反正我是坚决不同意你去做妾的,你要想想那张曹氏既然看不你了,以后少不得研磨你的!张明远还要娶一个妾,不一定会一心疼你……”
陈爱莲听到这儿,拿着手绢开始抹眼泪,没有吱声,她用力眯了两下眼睛,深睨了黄氏一眼,想得到什么,眼闪过一道复杂的光。
顿时陈爱莲又泫然欲泣的说道:“娘,要我不嫁给张明远也行,可我们如今身无分,又没什么银钱傍身。
我们无依无靠的,是过不下去的。”说到这里陈爱莲顿了一下,两眼期盼的看着黄氏。
莫名的黄氏被陈爱莲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她忍不住退后了一步皱着眉头问道:“爱莲,你这样看着娘做啥子?”
陈爱莲仰着头说道:“娘,我听说镇东边的庄屠户,有意花三十两银子娶一个填房。”
黄氏瞪大眼睛诧异的看着陈爱莲问道:“女儿?你该不会是想嫁到那屠户家去吧!
虽说嫁去屠户家你也不愁吃的了,但屠户都是粗人……”
没想到陈爱莲居然笑了一下,柔声道:“娘,女儿这不是给自己找亲事,而是想帮娘物色一个相公呀。”
“什么!”黄氏惊叫,嘴巴张开都可以塞下鸡蛋了。
陈爱莲故意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