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东方发白时,紧张了一晚的士兵开始松懈下来,廖纹穹也困的眼皮都直打架,钟海平说:“廖大人,你去船舱休息一下吧,再有五个时辰到都江堰了,我看应该没有问题了,水匪不会选择这样的地形偷袭的。“
廖纹穹摇摇头说:“不一定,我的右眼皮直跳,主凶。有时太过于顺利意味着更大的危险将来临的前兆,老实告诉你吧,我们面对的不是什么‘浪里白条’陈岩,是华山王欧凌天的‘华山黑龙’,‘浪里白条’陈岩早死于他们的手下,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一直这么紧张的原因了吧?”
钟海平惊呆了,好半天才说:“二次战斗都是与华山王的人吗?”
廖纹穹肯定的点点头。
钟海平说:“华山王的‘华山黑龙’实力雄厚,还有什么‘冰川圣女’欧寒冰,神一样的女子,我听说他与刘景刘大人一起负责长江安全,怎么会说翻脸翻脸呢?”
“皇杀了他的人,在京城皇宫内当场凌迟处死,她是杭州《雅兰酒楼》的老板‘酒仙’施雅兰,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曾与我一起在东厂共过事,最后投靠了欧凌天,在皇宫大殿内当着武百官赤裸身体被一刀刀割死,华山王能不怒吗。”
“鬼捕”廖纹穹也不赞成明成祖朱棣,这样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是过于残忍了,但人家是皇帝,皇帝做什么都不会受到大臣们的谴责,相反还要三呼万岁,表示服从,女子的鲜血流淌在大殿的石板时,同情心只能够深埋在心底了。
廖纹穹看着钟海平说:“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出发前我让你组织一支特殊的水兵队伍凿船了吧,官盐沉入江底没事情,一旦落入水匪手里惹怒了圣,你我都会没命的。”
钟海平回答说:“廖大人请放心,是我死了也不会让一颗盐落入水匪手里的。另外,廖大人我向你举荐一个人,他叫刘致,刚才路过白狗峡时我没有开炮而是直接登岸占领制高点,是他的主意,发现柑橘林没有水匪埋伏也是他看出来的,是个人才。”
钟海平叫来刘致,廖纹穹看着这个貌不惊人的汉子问道:“是杨将军的人?”
刘致点点头。
“明军水师一直是人才济济,可惜很多当官的避凉附炎,任人唯亲而不是任人唯贤,埋没了多少好汉,那些高高在的人怎么会理解当兵的苦楚,你们是以命相博,没有一个好的的指挥官多少士兵将白白送命。这次如果我还能有命的话,一定会向皇推举你们,让你们担负重任,好钢用在刀刃吗。”
钟海平与刘致一起跪下说:“感谢廖大人,有你这句话我们将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廖纹穹说:“别为我,我只是锦衣卫一个小小的快捕,你们当为了朝廷吧。”
凌晨,江面已经有了点点白帆,那是打鱼的渔船,三三两两路过,赶着在鱼汛期间多打一些长江刀鱼买个好价钱,对官船视而不见,有几条渔船不紧不慢跟随着官船,“鬼捕”廖纹穹也没有在意,因为渔船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
这时,江面起了雾,雾从江升腾而出,是乳白色的,白得清澈,白的透明,微风吹拂,推着浓浓的雾气一会移动,一会停滞,一会凝聚,一会散开,江面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能见度不过几十米。
刘致突然说:“廖大人,不好,快躲开。”说完他猛扑过来把廖纹穹压倒在船板,一声疾响,一颗炮弹像是突然从天而降落在小福船船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飞溅的弹片瞬间击倒了好几个水兵,包括炮手在内,钟海平也被着突如其来的炮弹炸蒙了,幸亏他离的远,没有受伤,但接下来可不妙了,炮弹接二连三飞过来,不光是小福船。连同另外几艘苍山船都挨了炮弹,弹片四飞,许多水兵来不及躲闪被打,惨叫着倒下或掉入江,火光四起,拨开浓雾,廖纹穹才看见对面的渔船离开自己的位置只有几十米,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准确的射击,对手是拼死一战,利用浓雾的突然袭击奏效了,气得廖纹穹暴跳如雷,防着防着水匪是无孔不入,完全不按照章法随心所欲。高声喊道:“对方是渔船,没有进攻能力,开炮;快开炮呀。”
钟海平也迅速冷静下来,对手用的也是佛郎机大炮,最起码有三门,急速的射击让他们偷袭成功,但炮弹好像经过了改造,不是想击沉船只,而是杀伤水兵,他冲向炮位,才看见几个优秀的炮手死的死伤的伤,完全失去战斗力。
刘致也冲了了,二话不说调整大炮装炮弹对准一条渔船是一炮,炮弹飞入渔船的船舱爆炸开来,渔船那经得起这样一击,木板乱飞,火光冲天,却没有人的惨叫声。
另外的苍山船也遭受不同程度的炮击,打的水兵鬼哭狼嚎,半天没有开炮,车轮舸与火龙船被击沉好几艘,船小,基本挨一发炮弹完了。直到后面沙孟海的战船赶来发射炮弹打向渔船,情况才反转过来,一共三条渔船都被打起火,面却空无一人,水匪早跳江潜逃了。
此刻太阳已经跳出水面时,旭日东升,光照云海,浓雾散尽时,“鬼捕”廖纹穹沮丧地看到前面的明军船只几乎个个带伤,水兵死伤惨重,又是百十名战士魂归故里,杨鹏涛将军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而偷袭者几乎毫无损伤,逃的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廖纹穹一屁股坐在船板,死死抱着脑袋,刚才要不是刘致及时把他按倒,自己也得命归黄泉,这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