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严明将军告诉我的,”安平公主小声告诉莫良缘。
竟然是阿明仔?莫良缘很意外,她没想到阿明仔这个平日里在人前,话比严冬尽还要沉默寡言的人,会主动去找安平公主。“是明仔啊,”心里惊讶,但莫良缘脸上没显出来,握着安平公主的说,莫大小姐就问:“他是怎么说的?”
安平公主说:“严将军说,魏敬亭不愿意带我母妃走,在争执之下,母妃被魏家的一个侍卫推倒在地上,额头撞上了石块,我母妃就这么死了。”
莫良缘面不改色,点头道:“严复生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没想到魏敬亭这么的狠心。”
安平公主说:“严将军说,之后他们那伙人发生内讧,魏敬亭就这么死于内讧中了。莫姐姐,这是不是报应?”
莫良缘说:“是啊,是报应。”
就让安平公主认为,魏太妃是这么死的好了,带着秦王的人去掘睿王墓,要将睿王的尸体挖出带走这样的事,莫良缘想,安平公主一辈子都不知道最好。
“以后你要好好的,”莫良缘看着安平公主说:“这样王爷的在天之灵才会安心,”手在安平公主的头上轻轻拍一下,莫良缘垂眸,小声道:“王爷的事,我很抱歉。”
安平公主看莫良缘,莫良缘的眼睛红肿未消,犹豫一下,安平公主往莫良缘这里探身过来。莫良缘愣怔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将安平公主一搂,让公主殿下靠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我会好好活着的,”安平公主小声跟莫良缘说,还没有看到秦王李祈的下场呢,她怎么能死呢?
秦王李祈这里,三日之后,圣上驾崩的消息,被手下人送到了秦王爷的书案头。
几个谋臣分了左右两边,坐在秦王的下首处,都没有开口说话。
秦王如今身体虚弱,坐垫和靠垫都垫上好几个,他才能勉强坐在坐椅上。听了手下的禀告,又看了来人呈上的,经人手抄的告示,秦王深吸一口气,将告示轻轻放到了书案上。
挥手让手下退下,秦王看看自己的谋臣们,低声道:“诸位如何看?”
“如今睿王究竟是生是死?”有谋臣开口道。
秦王摇一下头,说:“不知。”
书房里陷入一阵沉默。
秦王想想被就被安置在秦王府里的李祉母子,笑了一下,秦王爷说:“圣上母子明明还活着。”
几个谋臣看看彼此,这都是精明厉害的人物,知道如今就算让圣上站在大庭广众之下,证明自己未死也是没有用处的。天下人,除非天子近臣,近侍禁卫,有谁能得见天颜?不知李祉的长相,那李祉如何自证,他就是当今天子?就算有他们王爷的旁证,可睿王和莫良缘那边,就不会说这是他们王爷弄出来的假皇帝?
事情就是这么的荒谬,一个人没无法证明自己还活着。
“自说自话吧,”秦王拍一下书案上的手抄告示,道:“圣上的生死不过就是一个说法罢了,如今要紧的是眼下的这场仗。”
打败辽东军了,那李祉就活着,被辽东打败了,那李祉就死了,小皇帝是生是死,完全就看他们与辽东军一战的结果。
秦王一语言毕,就又感觉乏力,知道自己要支撑不住了,秦王忙就跟自己的谋臣们道:“好了,此事就这样吧,就任她莫良缘得意这一回吧。”
“我们先退下,”谋臣里,杨稻生是清楚秦王身体状况的,听自家王爷这么说,杨稻生忙就跟同僚们道。
有谋臣还想问问,出了这事之后,要如何对李祉母子,还有护国公说呢,只是见杨稻生冲自己摇头,这位只得将话咽回,退了下去。
“杨先生留下,”秦王发话道。
都走到书房门前的杨稻生只得留了下来。
秦王瘫坐在坐椅上,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杨稻生,道:“是不是还出了什么事?先生今日看本王的神情可不对。”
杨稻生忙就想摇头。
“先生日后是本王的胫骨之臣,”秦王说:“还望先生有话直说。”
“如今有一条事关王爷的传言,”杨稻生小声道。
“哦?”秦王道:“是什么?”
杨稻生双膝一弯,给自家王爷跪下了,道:“还望王爷恕罪。”
杨稻生这一跪,秦王便知道这个传言一定是触到他的逆鳞了,“是什么,你说,”也没让杨稻生起身说话,秦王声音转冷地道。
杨稻生用极小的声音道:“有传言说王爷,说王爷绝嗣。”
原本瘫坐着的秦王,呼地一下坐正了身体。
杨稻生没敢看秦王此时的神情,将头一低。
秦王的面色黑沉如墨,看了那么多的大夫,没有大夫跟他说,他会绝嗣,但也没有大夫能跟他保证,他一定会有儿子。秦王其实心里清楚,他如今待男女情事无力,如此一来,他还求什么子嗣?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杨稻生的双膝都跪麻木了,才听他家王爷跟他说:“你起来。”
杨稻生试着起身,试了几回没能站起身,最后手握着书案腿,借力才站起了身来。
“这传言是哪里来的?”秦王问。
杨稻生说:“这传言由香州方向来。”
秦王拍一掌书案。
杨稻生忙道:“王爷息怒。”
“还有什么,你与我详细道来,”秦王跟杨稻生冷声道。
杨稻生说:“传言说消息是由王太医身边的人那里漏出来的,世面上还流传着王太医给王爷开得药方,是,是几剂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