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来去匆匆,并没有见莫望北和莫桑青,没人特意去想,但不知不觉中,莫良缘和严冬尽的话已然就是命令了,还是可以作数的带命令了。
纪容临走之前还被周净追上,周侍卫长拉着纪容问莫良玉的事,纪容没与莫良缘和严冬尽细说莫良玉是怎么死的,对莫良玉的死法,纪小将军本也没有什么想法,但被周净拉着问,纪容倒是将莫良玉是如何被蛮夷的巫们制成守陵凶鬼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周净听完了纪容的话,半天没说话,人看着也不知道是用震惊来形容,还是用失魂落魄来形容更恰当。
纪容看得奇怪,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净说:“您说这莫良玉好好一个国公府的小姐,她是怎么把自己整到这个地步的?”
纪容说:“这我怎么知道?我跟这女人又不熟,你看着跟这女人很熟的样子,她害过你?”
周净说:“她害过的人多了。”
纪容看着周净,除了这位,也没人跟他关心过莫良玉,这位这不会是跟莫良玉有些什么事吧?这个念头冒出来后,纪容看周净的目光就意味深长了。
周净被纪容看得心里发毛,说:“纪小爷,您怎么这么看着我?”
“难得,”纪容说:“这世上你这么一个关心那玉夫人的人呢。”
周净险些没跳起来,他就是想确认一下莫良玉是不是真的死了,这位纪家少爷在说什么呢?真正关心莫良玉的人,被亲哥打断了腿,在床上躺着呢!
纪容耸一下肩膀转身走了,看着周净跳脚这也是一桩乐事。
周净气哼哼地转身往府里走,但想着莫良玉这个女人真的死了,周侍卫长的心情突然间就又好了起来,一桩心事终于了了,周侍卫长接了雨水洗一把脸,神清气爽了。
严冬尽和莫良缘这时站在自家大哥院子里的庑廊里,听花蛮子说话。听花蛮子说,他们大哥亲口承诺了与燕晓的婚事。严冬尽和莫良缘互看一眼,两个人脸上都有笑容,但都没有太激动的反应。
严冬尽和莫良缘的反应,让花蛮子心里又没了底,老爹还是不太敢与莫良缘说话,便看着严冬尽说:“你怎么不高兴呢?”
严冬尽说:“我高兴啊。”他大哥要成亲了,他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花蛮子看着严冬尽,说:“看不出来。”
严冬尽看看走过的花虎牙,跟花蛮子说了句:“那我还得跳个舞吗?”
花蛮子还没说话,花虎牙先就乐呵呵地说:“严少爷你还会跳舞?”
严冬尽就说:“我不会。”
“那,”花虎牙看莫良缘。
“我也不大会,”莫良缘说。
“燕晓会,”花虎牙忙就道:“我家小妹跳舞可好看了。”
“你能不能闭嘴?”花蛮子对这个儿子已经没脾气,这怎么哪儿都有他?莫良缘不会跳舞,你偏偏就要说你妹子跳舞跳得可好了,你显摆你妹妹能干啊?女孩儿间最怕就是要比,你漂亮,她贤慧,你会写字,她会刺绣,这比来比去,比到最后一定就能成了仇家!你这个大傻子,还想不想你妹妹过舒心日子了?遭了莫良缘的讨厌,你妹妹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
花虎牙理解不了自家老父亲的苦心,还是要跟莫良缘说话,“大小姐,我也会跳舞。”
莫良缘笑着看花虎牙,关外的人多能歌善舞,这事儿她是知道的。
莫良缘笑颜如花,让花虎牙看得入了神。
严冬尽往前迈了一步,将莫良缘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看什么?”花蛮子抬手就狠拍长子的脑袋。
花虎牙被自家父亲打得抱头蹲地了。
严冬尽拦住了花蛮子,说:“花伯父,恭喜您了。”
花蛮子说:“严少爷啊,你陪我去见大将军吧。”
“你陪花伯父去吧,”莫良缘推一下严冬尽。
“你,”花蛮子看着花虎牙,本来叮嘱这个儿子一声,你少说话的,可花首领想了想后,觉得不放心,他这傻儿子什么时候听过他的话?“算了,”花蛮子将长子一拽,说:“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严冬尽也不乐意花虎牙跟莫良缘待一块儿,知道这位没别的意思,但严小将军就是不高兴。
“我去见大哥,”莫良缘跟严冬尽说。
严冬尽带着花蛮子父子俩走了。
“燕晓在给少将军做吃的,她二哥陪着她呢,”花蛮子临走又跟莫良缘说了一声。
“好,”莫良缘应声道:“雨天路滑,花伯父您注意脚下。”
花蛮子连声应着是,跟着严冬尽很快就走远了。
小厨房的烟囱冒着炊烟,莫良缘站在庑廊里看了一会儿这炊烟,才走到了正房的廊下。
“少将军这会儿醒了,就是精神看着不大好,”在门外值守的侍卫小声跟莫良缘道。
莫良缘点一下头,她大哥重伤在身,如何能精神好呢?迈步进了屋,冲守在外室里的侍卫们摇一摇手,让侍卫们不用跟自己行礼了,莫良缘推门进了内室。
莫桑青这会儿听见门响,望过来,见是莫良缘便笑了一笑。
莫良缘走到床前,先就目光关切地打量自家大哥。
莫桑青说:“扶我往上坐一些。”
莫良缘伸手,用力,同时也带着万分小心地,扶着莫桑青往上坐了坐。
身体活动,伤口就会发疼,莫桑青闭眼忍了好一会儿疼,才又睁开眼睛看莫良缘。
“恭喜大哥,”莫良缘坐在了床沿上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