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贾复入宫,向刘秀禀报昨晚的行动。
汉代不是每日都有早朝,朝会通常分为两种,一种是朝贺,朝贺只发生在节日里,另一种是议政,也就是通常意义中的早朝,每五日一次。
现在刘秀刚刚定都洛阳,国务、政务繁忙,原本每五日一朝的传统,被改为三日一朝。在
清凉殿听完贾复的禀报后,刘秀说道:“即便我们捣毁了四阿的五处据点,但对四阿的了解,依旧少得可怜,甚至连洛阳城内是不是还存在其它的四阿据点,还有没有四阿的残余,都一无所知。”
贾复垂首说道:“是的,陛下!”
刘秀叹了口气,贾复的能力,他是很有信心的,可连贾复都抓不到四阿刺客的活口,可见四阿刺客的难缠程度。他
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昨晚,君文也辛苦了。”贾
复脸色泛红地垂首说道:“是微臣无用。”刘
秀一笑,说道:“君文是征战沙场的武将,而不是江湖侠客,对于江湖门派之事,一时间莫不清门路,倒也可以理解。”他
言下之意,是在督促贾复,需要尽快适应执金吾这个职位,扛起执金吾的职责。
这次的事,可以就这么算了,但是下一次,不要再发生这种雷声大雨点下的事,折腾了一晚上,结果仅仅捣毁了五处已经被查明的敌方据点,其它再无收获。
执金吾,也就是中尉,用现代的话解释,它是首都军区司令员兼首都公安局局长,负责整个都城的治安,位高权重,当然了,背负的职责也很大。刘
秀虽然没有把话说明,但贾复能听出话外之音,他躬身说道:“微臣铭记陛下教诲。微臣告退!”见
刘秀点了头,贾复这才退出大殿。等贾复走后,刘秀拿起一封奏疏,从头到尾地看了两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
过了片刻,刘秀扬头说道:“张昆!”
随着刘秀的召唤,一名谒者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向刘秀躬身施礼,说道:“奴婢见过陛下!”谒
者的全称叫中宫谒者,是天子的近侍,再直白点说,就是天子身边的宦官,帮天子传达各项命令和事务的,这位张昆,是中宫谒者令,众谒者中的主管。
张昆是刘秀率军攻陷邯郸时,在王郎皇宫里俘获的阉人。当时跟着张昆一同被俘的还有不少的内侍,刘秀对这些内侍,并没有滥杀,而是给他们一笔钱,遣散他们回老家,至于那些不肯走的内侍,刘秀则收做了自己的眷属。当
时,被俘的大多数内侍都选择留在刘秀身边,给他做眷属。
其一,他们都是阉人,回到自己的家乡,也是被人耻笑,生不如死,其二,刘秀宽厚,即便对待下人,也丝毫不苛刻,内侍们都打心眼里愿意跟着刘秀,愿意服侍刘秀,这位张昆,就是其中之一。张昆其人,手脚麻利,头脑灵活,很会办事,没过多久,他就从众多的内侍当中脱颖而出,被刘秀注意到。
渐渐的,刘秀也会安排他去做一些相对重要的工作。
随着刘秀入主洛阳,张昆也跟着水涨船高,一跃成为了中宫谒者令,在皇宫里,已算是颇具权势宦官。
刘秀对张昆说道:“即刻宣大司马、大司空入宫。”
“是!陛下!”张昆答应一声,躬着身子,退出大殿。
张昆不敢耽搁,立刻出宫,去往大司马府和大司空府,召吴汉和王梁入宫。吴
汉听召,也没有多问什么,立刻换上官服,去往皇宫。就内心而言,吴汉是很瞧不起这些阉人的,和他们自然也没什么话好说。王
梁的为人则要相对圆滑得多,等张昆宣读完天子口谕后,他走上前来,拱手说道:“张谒者令!”张
昆急忙拱手还礼,满脸堆笑地说道:“王公!”他年纪不大,还没到三十,中等身高,体型微胖,圆圆脸,见谁都是乐呵呵的,很是讨喜。
王梁小声问道:“陛下只宣我一人入宫?”张
昆对王梁的印象很好,见他问起,他也不介意多说几句。他向左右看了看,凑到王梁耳边,低声细语道:“陛下还宣了大司马吴公。”
王梁一愣,现在三公当中只有邓禹不在洛阳,陛下宣了自己和吴汉,那么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商议。他问道:“张谒者令,不知陛下宣我二人入宫,所为何事?”张
昆再次向四周看看,神秘兮兮地说道:“陛下是看了朱州牧的奏疏,才宣的王公和吴公。”朱
州牧,那就是朱浮了。奇怪,幽州又能发生什么要紧的事?难道是匈奴进犯?王梁带着满腹的疑问,向张昆拱手道谢。张
昆则是笑吟吟地还礼,说道:“王公太客气了,奴婢可受不起!”
汉代的宦官通常都自称奴婢,和天子特别亲近,被封了官职,食俸禄的,会自称臣,但这种情况极少。皇
宫里只能有一个男人,宦官如果自称奴才,不等于是说皇宫里存在两个男人了,那是对天子的大不敬,所以宦官只能自称奴婢,而且这种自称也被延续了很久。吴
汉和王梁相继入宫,前者先到的,在偏殿里等了一会,王梁也到来后,两人一同入正殿面见刘秀。等
两人施完礼,刘秀向他二人摆摆手,示意两人在自己的近前入座。两
人坐好,刘秀拿起一份奏疏,递给二人,让他俩过目。奏疏正是幽州牧朱浮写的,里面的内容,基本全是在控诉渔阳太守彭宠。在
奏疏里,朱浮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