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縯一笑,正要说话,朱云接话道:“王莽不得人心,要组建十万义军,又谈何容易?”
所谓义军,就是指大义之师。何为大义,不要军饷,不要盔甲、武器,最好连军粮都不要,说白了,就是让人们自备盔甲、武器,帮着朝廷去白白打仗。
朱云说道:“莽贼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不会有人愿意给他白白卖命,义军里有条规矩,凡在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义军将士可不用上交。”
刘秀心中一动,眼眸也明显闪烁了一下。刘縯说道:“蛮军在益州烧杀抢掠,必然劫走了不少的财物,这次王莽组建义军,对我等而言,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是他一直在苦苦等候的机会。
刘縯一心想光复汉室,可是拿什么去光复汉室?
光凭一张嘴,那一辈子都只是在空谈,他需要钱财,大量的钱财。手里要有钱财,他才能去招兵买马,才能去组建一支汉军,才有机会去推翻莽贼,光复汉室。
钱财不会从天上凭空掉下来,没有祖业可继承,他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去打拼,这次王莽组建义军,入益州抵御南蛮人,在他看来,这就是一次难得的赚钱机会。
刘縯意识到这一点,刘秀也同样意识到这一点,他只稍作沉吟,便脱口说道:“大哥,我要跟你一起去!”
他旁边的刘伯姬闻言,立刻紧张起来,双只小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三哥的衣袖。
刘縯看着刘秀,暗暗点头,三弟虽然生性不张扬,但好在不像二弟那么懦弱。
他沉声说道:“阿秀,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我们刘家,有大哥一人参加义军就已经足够了,不需要两个兄弟一起上阵!”
“大哥,我……”
“好了,这件事没有再争论下去的必要,爹临过世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小妹,我走之后,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家里的一切。”
刘縯颇有一不二。
刘秀了解大哥的脾气,知道自己现在说得再多也没用。他低垂着头,没有再继续说话。
见状,刘縯以为他是默许了自己的决定,拿起酒杯,向在场众人招呼道:“来来来,我们大家一起干一杯,预祝我们此次到益州,个个都能满载而归。”
在座的这些刘家之外的人,包括张平和朱云在内,都是要跟着刘縯一起去益州打南蛮的,平日里,他们也都以刘縯马首是瞻。
众人纷纷举杯,异口同声道:“敬伯升!”
刘仲不胜酒力,饭局到一半,他便向刘縯等人告辞,摇摇晃晃的回家了。等饭局快结束时,刘秀拉着刘伯姬,也向刘縯告辞。
刘縯送他二人出了大厅,然后拉住刘秀,向旁走出几步,小声说道:“阿秀,我此行去益州,凶险不知,生死未卜……”
“大哥!”刘秀皱着眉头,打断刘縯不吉利的话。
刘縯点点头,咧开嘴角,向他笑了笑,说道:“我不在期间,你要照顾好小妹,如果得闲,记得常来家里,看看你嫂子和侄儿。”
见刘秀低垂着头,刘縯握了握拳头,感慨道:“莽贼篡汉,我等身为刘家子弟,当与莽贼势不两立,只待时机成熟,我等当揭竿而起,光复大汉江山!”
刘秀反握住刘縯的手,急声说道:“大哥,你喝多了!”说话时,他还向院子的四周望了望,低声提醒道:“小心隔墙有耳!”
刘縯笑了,阿秀向来低调,街坊邻居都以为阿秀和老二一样,胆小怕事,实则不然,三弟的低调只是出于谨慎。他说道:“阿秀谨慎,这一点,大哥不如你。”
稍顿,刘縯深吸口气,拍拍刘秀的肩膀,说道:“好了,快带小妹回去吧,如果回去得太晚,叔父定要责怪你俩。”
刘秀问道:“大哥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刘縯笑道:“起码要等到廉丹、史熊率军进入益州之后。”刘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就他和他的那帮朋友,在官兵之前进入益州,去和南蛮军主力拼命,那纯粹是去送死,他早已谋算好了,让廉丹一部先进入益州作战,等官兵和南蛮军都打得差不多了,他再去益州捡漏,伺机占些便宜。
刘秀哦了一声,做到心中有数,然后别过大哥,带着小妹刘伯姬回往叔父家。
路上,刘伯姬拉着刘秀的手问道:“三哥,大哥真的要去益州和蛮军打仗吗?”
刘秀点了点头。
刘伯姬又问道:“会有危险吗?”
刘秀说道:“打仗一定会有危险,不过大哥很聪明,要等廉丹一部先入益州,如此一来,大哥去了益州,遇到的也不会是大批的蛮军,只会是小股的溃军。”
“三哥认为廉丹能打败蛮军?”
刘秀笑了,语气笃定地说道:“廉丹善战,南蛮军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但后面一句话他没说,廉丹这个人凶残成性,无恶不作,冷血的令人发指。王莽派廉丹到益州作战,遭殃的恐怕不仅仅是蛮军,更有益州的百姓。
人人都以为刘秀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小子,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刘秀每次去集市买粮,总会向人们打听全国各地发生的事,哪里有清官,哪里有贪官,哪个将领善战,哪个将领是酒囊饭袋等等,他都能说出一二。
日积月累下来,别看刘秀只待在舂陵这个小地方,但却对天下事掌握得极多。
廉丹是王莽麾下的悍将,和王莽的六子王匡,堪称是王莽手中的两把利刃。
六皇子王匡生性就够凶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