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伏黯和几名大汉动手的时候,道姑已经走出茶馆,独自离开了。
刘秀起身,快速追了出去,伏黯、虚英、龙准、龙孛四人也顾不上再理会那几名大汉,紧随其后,跟上刘秀。
刘秀追上道姑,说道:“这位道姑!”
道姑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刘秀。
刘秀笑了笑,说道:“我们刚刚帮道姑解了围,可道姑连声谢都不说,就这么离开,也未免太无礼了吧?”
道姑哑然一笑,说道:“贫道本打算回到道观,请几位先生吃茶道谢。”
刘秀扬起眉毛,笑问道:“道姑以为,我们会跟着你一同去伊阙观?”
道姑一脸不解地说道:“几位先生从公主府便跟着贫道,一直跟到了这里,贫道以为几位先生都要跟着我回道观呢!”
没想到己方偷偷跟着人家的事,根本没瞒过人家的眼睛。
刘秀的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诧异之色,暗道一声好个机警的道姑!他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姓金名文,不知道姑尊姓大名,道号为何?”
道姑含笑说道:“贫道清静。”
“清静。”
刘秀笑了笑,说道:“清静淳朴,无为无私,主宰万物而不自持,任物之自然本性。”
这就是道。
道姑眼眸一闪,微微一笑,说道:“金先生是精通道法之人。”
刘秀摇头,说道:“精通道法,愧不敢当。”
稍顿,他话锋一转,问道:“不知道姑年方几何?”
道姑含笑说道:“素昧平生,询问年龄,已是失礼。”
伏黯、虚英、龙准、龙孛四人老脸同是一红,人家说得没错,陛下如此直接的询问人家的年龄,的确是太失礼数了。
刘秀则是面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我看道姑是从公主府出来的,而且看起来湖阳公主还把道姑敬为上宾,想来道姑一定是位得道之高人,但看道姑的模样,又不像是长年修道的长辈。”
他这话说的,就差没直接指着道姑的鼻子说:你就是个骗子!道姑笑了笑,说道:“原来金先生要分辨一个人是不是得道之人,只是通过对方的年龄来判断的。”
她笑问道:“那么金先生以为,要做到一国之开国皇帝,要年方几何呢?”
刘秀被她的话给问住了。
道姑继续说道:“据说当今二十多岁就成为了开国之君,金先生认为,当今的皇位,是否是骗来的?”
伏黯等人脸色同是一变。
刘秀则是扬了扬眉毛,和道姑对视良久,而后嘴角勾起,说道:“好一位伶牙俐齿的清静主持,你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啊!”
“金先生过奖了,贫道也只是顺着金先生的话讲而已。”
道姑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即便刚才面对那几名壮汉的时候,她也是这么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刘秀不再和清静争辩年纪的问题,他说道:“最近公主打算回湖阳封地修真,想来,这定是受到清静主持的影响吧。”
道姑说道:“听起来,金先生是在指责贫道?”
“难道,清静主持不该被指责吗?”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天地人乃至万物,皆取法于道,而道又取法于自然。
人,归根结底也应顺其自然才是。
修真,就是让人回归自然,这又何错之有?”
“堂堂公主去修真,岂不被人耻笑?”
刘秀皱着眉头质问道。
清静收敛笑容,正色说道:“金先生此言差矣。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的本源就是道,只不过世界万物皆在变,皆在发展,离道也越来越远。
现公主欲修真,回归于道,金先生应为公主感到高兴才是,为何说公主会遭人耻笑?
凡取笑公主之人,皆为不懂道法者,他们的取笑,又与公主何干呢?”
刘秀眼眸闪了闪,这个清静,还真就不是个只懂得道法皮毛的骗子,有点真才实学的。
他本身读过许多的道家书籍,另外,像严光、虚英、许汐泠、溪澈影这些他身边的人,皆出自于道家,他自身在很大程度上也受到了道家的影响,甚至在一些治国的理念上,刘秀也采用了道家思想。
刘秀沉吟片刻,意味深长地说道:“公主还有家人。
公主受清静主持的点拨,能放下家人,可她的家人,又怎能放得下公主?”
清静幽幽说道:“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
现公主已悟出‘归根复命,法乎自然’的道理。
公主能有此悟,将来必有大成,陛下又何必一再阻拦,截断公主的修真之路?”
听闻这话,在场众人同是一惊,看向清静的眼神也充满了诧异之色。
刘秀面带狐疑之色,问道:“清静主持知道我是谁?”
“贫道看陛下金光内敛,想来,陛下不仅是真命天子那么简单,以前,陛下一定服用过道家之圣药。”
稍顿,她又意味深长地说道:“陛下与道法有缘,又深得道法之恩泽,更应知晓道法之妙用无穷,现公主已开悟,陛下何不助公主修成正果?”
刘秀沉默下来。
对方能看出他曾服用过道家的圣药,可见其道行的确不浅。
他心里也在琢磨,自己是不是真的该成全大姐,让大姐回封地去修真。
他话锋一转,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