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解释道:“有些紧急事!”
大院君李世英拽着他的手往一边拉走:“有事?既然有事不如我和你一切前去。”
李熙的手被他拽得太紧,因见左右无人,小声求告道:“父亲放手,孤确有急事,待事情办好,孤晚些一定回来与父亲说。”
大院君李世英笑着说道:“你不用骗我,我要是放你一去,你是不是又要去闵妃那个小贱人那里去?”
李熙见他不信无可奈何,用力挣脱着李世英钳子似的手:“父亲为何强人所难,孤真的有要紧公事,怎么会是去闵妃那里哪?”
大院君李世英见自己的儿子有些愠怒,而且拉两个人在这里拉拉扯扯也不合乎礼数。忽地大笑:“罢了罢了,你去忙吧。”他轻放开李熙的手,说道,“你要记住,闵妃那个贱人的话你以后要少听,知道了吗?”
李熙怕自己的父亲再继续纠缠,连忙口上称是,脚下的步伐可是不慢。
大院君李世英见李熙走远,在百花齐放的花园中,暖热的阳光倾在身上,却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孤寂,他沉郁地叹了一口气,顺着回廊慢慢踱步。
李熙在宫人和宫女的陪伴下,踏进了自己上朝的宫门,抬头便见一个身穿清朝官服的官员,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李熙写的书法。因看得太久,脖子不免酸麻,便向左右动了动,这一动,视线过处,见着李熙进门,顿时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
“殿下”清朝官员笑呵呵地呼喊道。
李熙也笑着:“安大人”这清朝官员正是清朝派驻在朝鲜的大使安之涣,他是上一榜的进士,被分进新成立的外交部,在经过三个月的学习之后,他被派来朝鲜成为了第一任清国驻朝鲜的大使,说是大使其实因为朝鲜和清国的从属国关系,几乎是跟朝鲜国王平起平坐,可是安之涣不敢失礼,总是和李熙以礼相交,相处得很是和睦。
“安大人,有什么事情要您亲自进宫?”
“朝廷给了我圣旨,几天之后朝廷将拍钦差大臣来朝鲜,本官來与国王说明情况,以免国王您到时候手忙脚乱出錯不是吗?”
李熙一愣,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事情,虽与这清国没有什么,毕竟自己的国家是他的属国,这下派钦差来朝鲜肯定是有大事,口里还是关切地问道:“安大人,你知道天朝使者到朝鲜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吗?”
“这个本官可说不准,不过殿下还是早做一些准备,以备不时之需,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安之涣说完了事情,行了一礼就直接出了宫。
李熙一时间想不明白,在安之涣离开后,怎么也想不到天朝上国到底要来干什么,也就不再管他,本想去闵妃的景福宫,但是想起自己父亲大院君李世英的话语,迈出去的步子又缩了回去,一掉头又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景福宫
闵妃正歪在床上养神,旁边坐着的乖巧的女孩,他是闵妃的女儿李婉,两人正在闲话,在朝鲜朝中当着兵曹的闵谦镐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因见伯伯入屋,旁边的小女孩被宫女嬷嬷带到了其他的屋子去玩。
“听说妹妹身体抱恙,臣特来瞧瞧。”闵谦镐在床前拜下。
闵妃慵懒地坐起来,她年过三十,姿容依然俏丽,说话时还常带了几分少女的柔媚,只是骨子里让人感觉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仿佛是一尊精雕细凿的没有感情的石像。
“事情都办好了吗?”声音很淡漠。
闵谦镐小心地说:“回娘娘话,日本方面没有任何问题,最晚一个月之后,日本的军队就可以到达釜山,一定不会耽误计划,请娘娘放心。”
闵妃冷淡地笑了一声:“劳你费心,如果这次的计划要是能够成功,那大院君的位置就是你的”她看着自己的哥哥,脸上有了一丝笑,“要是有什么纰漏,你知道你的下场。”
闵谦镐被压得险些背过气去,他与闵妃是同父异母,兄妹的感情本身就不是太过深厚,自从闵妃进入宫中,自己就被父亲派来为闵妃办事。
闵谦镐顺着闵妃的意思说道:“娘娘放心,一切尽在您的掌控中。”
闵妃意味深长地说:“你是我哥哥,我们闵家的荣光都在我们两个人身上。要是这件事能成功,我们的荣光······”
话说得很露骨,闵谦镐当然听得出妹妹话里的玄机,莫硬着声音说:“娘娘说得对,可是我听说清朝的钦差就要到汉城了,是不是计划推迟一下。”
真是可恶的清朝,闵妃恨恨地想着,她转过了脸,淡淡的地说:“我乏了,这件事我先想一想,你先退下吧。”
闵谦镐也不想再待下去,他行了一礼,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门。
听得“嘎”的关门声,闵妃气得抓紧了被褥:“蠢猪,这种事是我们说停下就能停下的。”
“娘娘,”背后一个声音说,“小的听说大院君私下结交清国的官员,只怕居心叵测,我们还得早作打算。”
闵妃缓缓地转过身:“你们放心,这朝鲜王国,还由不得他一个老头做主!”她冷眼看着宫外方向,唇边吊起了一丝刻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