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之余,赵襄不仅对那个自称山人的术士产生了浓厚兴趣,于是,他对两个儿子也郑重其事的嘱咐道:“你们分别接回媳妇来以后,先放一放手头上的活计,到处打听访找这位恩公,他对咱家的大恩咱不能不报。俗话说得好: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方不失为君子。何况他救咱全家于难之中,这份大恩何止是点水?”
“放心吧爹,儿子会细心寻访的。”
“这就好,我没事了,你们分头去岳父家接媳妇吧。”赵襄又回到从前的神态,声音也爽朗起来。
赵玉茁虽然看到父亲的精神状态回到从前,可内心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这种不安时不时地会使他出现一阵莫名的心惊肉跳。基于此他对父亲说道:“爹,我看这样吧,让玉璞去先把弟妹接来,然后我再去接他嫂子,这样也有个人陪您说话不至于烦闷,您老看可好?”
赵襄深知儿子的良苦用心,为了不使儿子挂心,也就爽快的答应下来。就这样赵玉璞出门去接媳妇,赵玉茁在家陪着父亲聊天说话。
当父子两人再次聊到哪位自称山人的术士身上时,赵襄突然心悸心慌起来,等到赵玉茁察觉到他的异常时,他的呼吸已经几近衰竭,潮红的脸上也渐渐泛起了微黄。
赵玉茁看到父亲如此情状惊骇不已,连忙问道:“爹,您哪里不舒服,您说话啊?”
赵襄浑浊无神的眼睛望着儿子,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我走后你哥俩要相依为命、互相照拂,并切记住让后辈们刻苦读书考取功名。咱家若有个做官的,今次之事是断然不会发生的。”
赵襄说了几句话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赵玉茁一边用手为父亲捋着前胸一边安慰说道:“父亲您不会有事的,这些事情待您病愈以后再说,儿子这就去给您请大夫。”
“没用了,爹的身体爹知道,还是多说句话吧。你一定答应为父接下来说的这件事情,否则为父死也不会瞑目。”
赵玉茁本想去请大夫,又担心父亲身边无人,犹豫中说道:“爹,您不会有事的,您让儿子办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儿子照办就是,您可不要胡思乱想啊。”
赵襄喘息稍有平缓以后说道:“成殓为父以后,不要急于下葬,一定要找到昨晚那位恩公,请他无论如何给为父点一处上好的墓穴,为父笃信那位恩公是有这个本事的,为父生前未能让你们兄弟两人念书取贵,死后也要尽可能做些弥补。孩子,前车之鉴呐!”
赵襄说的平淡,赵玉茁却听得悲情万状,他流着眼泪点头答应着父亲,口里仍哽咽着劝慰着父亲。
就在赵玉茁正想着把父亲携到床榻上让他休息时,却见父亲精神猛然一震,瞪起双眼说道:“你和玉璞一定要谨遵为父嘱托,无论如何要使赵家后人出官显贵,出官显…”
赵玉茁早已看出父亲神色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所以他边哭喊着父亲,边顺手把住父亲的脉搏,他感到父亲的脉搏正由手腕慢慢向臂弯处消失着,他跟着父亲脉搏游走的手指直至再也感觉不到父亲脉搏的存在时,这才放下父亲的手臂,把父亲的两眼抚闭。随即把父亲抱在怀里痛哭起来。
赵玉茁兄弟两人遵从遗嘱,将父亲的遗体成殓以后暂寄在了天宁寺里,以待求得那位山人点了“吉穴”后再行下葬。
兄弟二人不敢忘记父亲嘱托,无时不再打听寻找着那位山人的下落。怎奈兄弟两人使劲浑身解数也没有找到他半点线索。
正当兄弟两人大失所望、心灰意冷之时,族兄赵玉木特意来到赵玉茁家。约赵玉茁去听一位高人讲解兆墓风水和丧葬禁忌。
赵玉木对赵玉茁说道:“玉茁兄弟,高岭镇正有一位大师,应当地百姓央求,为他们讲解丧葬禁忌和兆墓风水已有数日,愚兄奉百岁老父之命前去聆听受教,我想叔父灵柩尚未入土,未雨绸缪,你也随我一起去听听吧”
赵玉茁兄弟二人听罢,甚感求之不得,连忙谢过赵玉木。赵玉茁对赵玉璞说道:“二弟在家照看,愚兄随玉木兄往高岭镇走一趟,如机缘巧合,再次遇到那位先生自然是更好,纵然不是,聆听一回高人教诲也属难得。”
赵玉璞怕大哥枉跑一趟,担心的问道:“玉木兄,但不知高岭镇那位大师何以有此一讲?殊不知天机不可泄露,他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讲解兆墓风水?”
赵玉木很认真地说道:“玉璞兄弟担心的不无道理,我刚听说这件事情以后也曾怀疑过,可今天家住高岭镇的表弟来看望俺父亲,说起此事是真,我这才来约兄弟。
据表弟讲,起因是该镇一户于姓人家,在其父出殡当日,因为偏信了市井传言,和受了心怀叵测地师的蛊惑,差点被弄得家破人亡。幸遇这位高人为其化解,最终使于家躲过一劫。
这件事很快轰动了当地百姓,百姓们便纷纷央求那位高人到自己家勘验风水。起初高人对百姓的请求还能有求必应,后来实在疲于应付便回绝了众人。
可这位高人又为了不拂众人之意,于是便决定在高岭镇就丧葬礼仪以及兆墓风水的禁忌开讲十日。今天已是第六天,我们现在去还能听上个三四天。这可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家的好事,反正我是非去听上一听不可。”
“是该去听听,事不宜迟您们就快去吧。”赵玉璞相信了赵玉木的话后,反而催促着两人启程。赵玉茁稍作准备便与赵玉木一同雇了辆马车赶往了高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