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允平还没有酸完,夫人不知从何处抄起一把扫帚狠狠的抽打了在他的头上。
夫人突然暴怒,弓允平措手不及,既没想起躲闪,又失去招架之功,没奈何给夫人打了个头青脸肿、遍体鳞伤、不亦乐乎。
夫人将扫帚抽打到只剩手中短短一截扫帚把的时候方才住手,同时破口骂道:“没羞没臊的东西,也不怕再次折抢?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老娘不仅要让你这条老狗看到小寡妇的下场比当年刘寡妇还惨,而且,你这条老狗再也不会走上次的狗屎运。从今往后老娘便不会再给老狗一天安生日子过。”
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的弓允平,听了夫人的骂声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这场无妄之灾,源于夫人再次打翻了二十几年前的醋坛子,连忙说道:“夫人饶命,您误会老爷我了,您听完解释兴许也得哼上几声。”
弓允平的表现让夫人有点匪夷所思,因为每当他做了对不住自己的事情挨了打之后,总是匍匐在地苦求原谅,而今天一直蹲着,竟然还敢分辨,于是便带着好奇,决定给他一次分辨的机会,说道:“老狗,起来随老娘去房里,这幅德行让儿孙们看到成何体统?”
弓倍成站起身来,连腰都没敢伸直便跟随夫人进到房里。他不等夫人发问,便急忙把在祠堂里自己是如何敲打挤兑艾氏,艾氏又是如何甘心情愿奉上建材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当夫人听到艾氏把她家里的那些东西许给了自家时,猛然把弓允平拉进怀里嘘长问短的疼惜起来,弄得弓允平老脸生花,眉飞色扬,全然忘记浑身的疼痛和满脸的血污。
正当弓允平志得意扬,老脸往夫人怀里龚的时候,夫人却猛然托住他的下巴将其推开,又阴沉着脸说道:“老娘可要提醒你,只准你图小寡妇家里的东西,不准你打小寡妇那里的主意,否则…”
夫人说到这里,目光落到弓允平的下身,冷笑几声以后,说道:“否则,老娘再次割下来的东西,可就不把准是谁的了。”
弓允平被夫人的话吓出一身冷汗,急忙离开夫人胸怀,规规矩矩坐到一旁,嗫嚅道:老爷我那还敢再动女人的心思,夫人不要吓唬老爷,否则,夫人就连老夫这根断抢也没得用了。”
“休得贫嘴,赶快派人去把料运回来,免得夜长梦多,小寡妇再变了卦!”
夫人着急催促着弓允平。弓允平却不急不躁的说道:“不能操之过急,须待倍亘媳妇搬进府去,坐实了调解结果以后方可动手。”
“那你乐个屁?如果倍亘媳妇反悔,不同意调解协议,你岂不是狗咬尿泡白喜欢一场吗?并且还白白挨了老娘一顿胖揍。”妇人用手轻抚着弓允平身上的伤,无不惋惜的说道。
弓允平眼里突显贪婪,笑眯眯说道:“夫人放心,只是早晚的事。胳膊拧不过大腿,老爷倒是盼着倍亘媳妇反悔,这样说不定还能从倍成媳妇那里再敲点东西。”
“老鬼,当初老娘弄死刘寡妇留下你,看中的就是你这份贪心。既然早晚的事,那就先平整地基,待倍亘媳妇前脚搬进府里,你后脚便派人去取,咱这头就放鞭动工。”
弓允平并未全听夫人的话,还是待年氏母女搬进府里与艾氏相处融洽以后,这才在自家动工的同时,派人来装运砖石梁檩。
艾氏家中的这些东西,十几个人从卯时一直运到申时才算基本全部运到了弓允平的家里。
当众人肩扛人抬运最后一趟建材的时候,只有弓六和许七没有抢到轻手的东西,望着仅剩的一根粗壮的榆木梁犯起难来。
弓六看着这根比檩条粗了三倍的榆木梁,对许七说道:“兄弟,没有四个人别想抬走它,咱哥俩也别逞强,犯不着压坏了身体。你在这里等着,我跟他们回去找几根绳子,顺便再叫几个人。”
许七也看着这根梁打怵,说道:“咱哥俩抬着它挪个三步五步的倒还可以,这要抬到东家,可不得累死?你去叫人吧。”艾氏本就一肚子火没出发泄,
两人的对话,正被艾氏听到。此刻,艾氏正有一肚子里的火没处发。因为她看着这么一大堆房料,一天的功夫全部被倒腾进了弓允平的家里,苦闷气愤。在这一整天里,她看着进进出出的搬运工,每搬走一转一瓦,一石一檩时,就像被人捆绑着从她身上剜走一块肉,剔走一块骨,虽然痛彻心扉,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这些年长的族人,随时可以撺掇年氏过继一房,而后重提分家之事。
就在艾氏看到只剩下最后一道房梁,兀自叹息一声,带着满腔怒火转身要走开的时候,正好听到弓六和许七的那段对话。
于是,艾氏又停住脚步,心中的怒脑顿时变作了几句刻薄尖酸话语,阴阳怪气的说道:“我看你们两个就不配做男人,往后可别站着撒尿了,若想站着撒尿,赶紧滚蛋去找个窝重新投胎再托生一回。
就这根梁,别说已经风干了两三年,就是刚伐下那会,俺家男人和长工李四,便一口气从三里外抬回家来,那才真叫爷们,那才配长个站着撒尿的玩意。你们两个怂包软蛋,呸!恶心!”
弓六和许七两人好端端的被艾氏羞辱、讥讽一番,却找不出反讥讽的语言,也被有反讥讽的心情和胆量。
尽管如此,艾氏的讥讽和羞辱却使二人的豪气和力量陡增。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同时忖道:“臭娘们,老子今天卖把力气,就要让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