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今天,昙三正在吃早饭的时候,手中馒头才要送进口里,脸前突然出现了亡僧的那颗骷髅头,骷髅头张开着嘴巴,一口气把昙三手的馒头吃个净,以致昙三这顿早饭没能吃成。
还有就是昨天晚上,其中一人被院子里的狗叫声惊醒,他开门去看个究竟的时候,正与敲着木鱼进房的亡僧骸骨撞个满怀。本能使这人身形一矮,不想亡僧手中木鱼棒正敲在这人的头上,这人头上即刻被敲起几个大疙瘩的同时,几乎被吓死过去。当他清醒来的时候,天虽然大亮,可满头的疙瘩依然疼痛难忍。
昙三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徐半仙沉思片刻说道:“你们没想过把这些不义之财送还回到亡僧的棺材里?”
“何止是想啊?我们贴补出家中全部积蓄与盗来的金银并在一起,去送往亡僧墓地,可是,亡僧的墓地像长了腿走掉一般,根本不在了后山。我们找遍了整个后山也没找到一个坟头。后来这些钱财也都用在了庵观寺庙里,也没能起到破财免灾的作用。”
徐半仙掐算半天,说道:“你们若只是迫于亡僧对你们的伤害而忏悔求恕,自然是无济于事。若然对偷坟行为有了悔罪诚意,亡僧或许能放你们一马。故此,你们还须回去从根本上检点一下自己的行为,从骨子里忏悔恕过,从行为上弥补自己的罪恶。何时非惧怕亡僧惩罚,而是行为真正得到修正,亡僧则何时放过你们。你们所遇,属报应范畴,非是禳保能解决得了的问题,唯一的禳解的方法便是自我修为的矫正。”
昙三理解了徐半仙话中之意,便带着尚有疑问的众人离去。徐半仙刚要收拾东西请我回家叙话,一位四十几岁的夫人来至案前,福了礼说道:“先生,亡夫昨夜托梦今日酉时可在您这里能拜识真人,先生念在亡夫于您相识的份上,还望给老妇人引见拜望。”
徐半仙并不视老夫人之言为惊奇,急忙还礼,客气道:“夫人安好,您的吩咐在下岂能不遵,先翁托梦酉时应验,梦中所言真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夫人聪慧,因为桌案前并无他人,便毫不迟疑给我福礼,我急忙搀住,说道:“老婆婆,您见本真人有何疑难?”
“夫人说道:“真人,亡夫昨夜在梦中只说让老婆子今日酉时,来徐先生这里拜请您,请您务必光临寒舍。亡夫说,真人进到寒舍,便知详情。”
既然夫人这么说,我便告辞徐半仙欲去夫人家中一探究竟,徐半仙执意陪从,于是,我与夫人便等待徐半仙收拾停当之后,一同去了夫人宅邸。
就在徐半仙铺摆桌案的这条街往西三百步左右,临街的一处豪宅便是老夫人宅邸。我走进大门,方发现偌大一栋宅院却异常冷清,非但不见一个奴才,就连个婢女也不曾看到。
夫人领我们走过仪门,穿过中堂,径直来到后堂的书房门口方才住步。她轻推书房门,进门后闪身一旁,轻声说道:“请真人,请徐先生书房一观。”
我走进书房,夫人说道:“亡夫梦中言道,真人在这间书房里便可救犬子之命,老婆子跪拜真人,请真人求救犬子性命。”
我急忙把老夫人搀扶起来,之后便四处打量起这间书房,我并未在书房中发现端倪,问道:“婆婆,您口口声声求我救令郎之命,令郎何在?”
“禀真人,小儿有难也是亡夫梦中告知的,亡夫不曾言明小儿险在哪里。因为小儿此刻远在东省,去东省时盘缠窘迫,老婆子惦念:莫非小儿病倒东省无钱医治,命在旦夕?”
我先是在心中占了一卦,发现卦中子孙爻虽然休囚,却得动爻相生,又因忌神旬空,便知她儿子暂时无恙,说道“夫人莫急,令郎无恙。您说清楚一点,令郎姓氏名谁,今年多大,去往东省落脚何处,意欲何为?”
“回禀真人,小儿名叫耿青云,今年十六岁,去往东省连海府府城城西一户董姓人家讨笔旧债,这家员外名叫董架义。小儿已去半年,杳无音信。”
听到此,我用灵犀传音给四妹东明霞,道:“四妹,南省一位十六岁的公子,名叫耿青云,去东省连海府讨债已有半年,家中不得音信。欠债人家族城西,名叫董架义。你火速查到此人,并把讨债结果告诉二哥。若耿青云有难,你即刻解救他回南省家来。”
徐半仙掐算一阵之后,说道:“夫人,真人说的没错,令郎无恙。敢问是怎样的一笔债,欠债人为何去到了千里外的东省?”
“真人,徐先生,说来话长……”
老夫人娘家姓章,嫁的丈夫名叫耿俊仁。她嫁进耿府的时候年仅十八岁,丈夫大了自己十岁,当时公婆健在,家道殷实,买卖昌盛。
耿俊仁是父母老来得子,当章夫人有了儿子耿青云之后,婆婆公公相继老去。因为耿俊仁仗义疏财,不会打理生意,家境渐渐败落。尽管如此,老一辈留下的钱财也足够他用度一生。
耿俊仁一生有三人交好,三人之间既是乡邻又是同窗。三人中只有耿俊仁家境充盈,所以,那两位同窗都是在耿俊仁的资助下完成的学业,并且三人同游痒序,同赴考场。
三人中,唯安士忠一榜得中,及第为官,耿俊仁、董架义却屡试不捷。至此以后,安仕忠赴任他乡,董架义做了行商,耿俊仁在家周贫恤寡,济困抚危,做起侠仕。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几年过去,这天正在哄耍三岁儿子的耿俊仁,接到看门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