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唧唧,吱吱——!唧唧,吱——!”
疼!疼!疼——!不仅方美玉这么觉得,她肚子里的蛊虫也因为被突然蹿起的无名之火缠上,而疼得在方美玉的心肺肠胃间四处乱窜。方美玉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受到炙烤般的刺痛。但方美玉知道此刻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她的头发、皮肤、筋肉、血液、内脏……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蹿入腹中的蛊王开始燃烧。
金色的火焰由内而外地喧嚣着,方美玉感觉肚子里的蛊虫拼命挣扎的同时,腹腔内的血好像即将烧沸的滚水,泛出了一bō_bō的蒸汽,似乎马上会把小腹炸裂开来一般。绝望的方美玉张着嘴,与体内的蛊虫一起发出了绝望的嘶喊。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她不要死!失明的方美玉明白眼下的自己凶多吉少,已经一脚踏入棺材里了,如今支撑着她没有倒下去的,仅仅是那股不甘心的恨意,和对死亡的恐惧。方美玉恨啊,她为了活命,连女儿沈惠茹都杀了。结果,蛊王是回来了,但也带回了致命的杀机。
方美玉不懂,为什么闻天傲的匕首不是刺向沈惠茹的肚子,而是扎入了她的头顶。其实,早在她位于三楼驱逐树林里的蛊虫,令其与别墅外的元墨纹一行缠斗时,就发觉精力大为不济,只得驱动藏在沈惠茹身上的蛊王,任由它吃掉了女儿腹中的胎儿的骨血。不过,蛊虫能巧妙的控制人体的痛感,沈惠茹才没有察觉。
之后,沈惠茹感觉到肚子疼,是因为方美玉驱动了沈惠茹体内的蛊王,让蛊王回归巢穴,回到自己身上来。怎奈,危急关头蛊王不听话,硬是躲在沈惠茹身上和自己对持,她不停的驱蛊,蛊不住的反抗,不自禁间,蛊王自然也减弱了对沈惠茹身上神经的控制,沈惠茹的痛觉又逐渐恢复了。
先前,沈惠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小腹揉动,方美玉看到火海对岸的闻天傲紧盯着沈惠茹抚摸肚子的动作,忽然灵机一动,心道虽然暂时不能把蛊王引出沈惠茹体外,但却能略施小计,偷偷下暗示,叫闻天傲在紧要之时会错意,让他无法破坏自己的目的。
虽说方美玉没有与闻天傲正面交锋过,但两次出手都惨败而归的方美玉实在不敢小看这个五岁的孩子,她深知闻天傲的背后一定藏着什么秘密。然,不管是闻天傲的运气好到逆天,还是对方有着不同于孩子的机敏。反正,无论是什么缘故她都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方美玉驱动蛊王离开沈惠茹的腹部,让它钻到女儿的脑子里。
一来,防止沈惠茹不小心走到火海中去。二者,沈惠茹一次又一次地抚摸凸起的肚子,肯定会让沈惠茹、闻天傲以为蛊虫正在吃腹中的胎儿,给他们一个蛊王就躲在腹部的错觉。方美玉很成功的让蛊王移动了地盘,其实,只要不是叫蛊王离开肥沃的,充满养分的ròu_tǐ,蛊王对方美玉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
其后,闻天傲的各种表现,使方美玉暗暗点头,觉得自己施展的手段蒙蔽住了对方。所以,在方美玉向沈惠茹下杀手,准备从女儿的体内取出蛊虫时,才在那一瞬间大意了。即便她看到闻天傲举着匕首冲到了面前,但仍以为闻天傲的刀锋是冲着沈惠茹的肚子去的。万万没想到,闻天傲竟在这个要命的时侯踢腿一跳,跳了足足有一米高低,在她疏忽的刹那间,把刀子狠狠地扎入了沈惠茹的脑子里。
直到此刻方美玉还是不明白,钻进她喉咙里的蛊王为什么会烧起来。难道,刺入沈惠茹脑袋里的匕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但怎么看都是把普通的军用匕首,上面甚至没有缠上佛经,要不然,谨慎的方美玉必然宁可先放弃下手的好时机,也要拉着沈惠茹躲开的。
方美玉在心底悔恨痛骂着自己,她当时明明看到了闻天傲要动手,却没有在意,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引回蛊王了,女儿也马上要死了,就算她被闻天傲刺上两刀,又有什么关系呢?谁知道,一步错步步错,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逼到了走投无路,并无可挽回的境地。有时候,人犯错不是不清楚事情背后的危险,而是一时间固执的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往往因一个马虎而悔之晚矣。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
火海中的卫霄咏诵着经文,周围熊熊的火焰随着他的念经声飞舞起来,房内无风,金色的火星子却自动飘扬开来,星星点点地聚拢到血色的红莲周围,形成一个球形的光罩,把置身于花丛中的卫霄包裹在其中。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我,救我——!”
方美玉张开带着火焰的双臂左右挥舞,一边凭着往日对客厅内摆设的映像,跌跌撞撞地往念经声处靠去。方美玉的全身都燃着火焰,被烧成通红色的皮肤不停地破开,钻出一条条被无名之火烤焦的乌黑色的蛊虫,千万道小口子密密麻麻的破开,好像一个个窟窿眼,又恶心又骇人。蛊虫的脑袋钻出肌肤的那一刹已是强弩之末,须臾间,就扭着身子嘶鸣着低下了脑袋不再动弹。
卫霄口中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快,方美玉体内的火势愈发的汹涌,蛊虫一bō_bō地飞速地死去。方美玉未走两步,就因为内脏、骨骼间的搅动而摔倒在地。房间里的火焰好像有智慧般的扑向方美玉,把她整个人都围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