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我期待着她的解释。
“《诗经》的传统啊,你没感受到,信天游每首歌都在起兴?赋比兴的兴?”
她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比如“羊肚子手巾三道道蓝,见个面面拉话话难”,这句与诗经中“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如此的相似,前一名与后一句看似不搭,却又如此和谐,这是起兴。
还有,比如诗经中经常使用的迭字词,在信天游里也有意得到了运用。“泪蛋蛋”、“沙蒿蒿”、“兰花花”、“白生生”,这些有点俏皮、有点撒娇的词一出来,仿佛《诗经》中“桃之夭夭”、“其叶榛榛”、“燕燕于飞”,把民歌变得那样有人情那魅力。当然,我注意到,这些古诗,来自于国风,就是民歌的意思。那么,是信天游没变吗?几千年来?
黄土有多厚,自从有生物以来;诗歌有多久,自从有语言以来。
“这里,保留了中国最古老的精神!”我恨恨地强调,却听到了小池在卫生间洗澡的哗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