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等进到太夫人的院子,早有丫环挑起帘子,邵宛如跟着兴国公夫人往里走,从正屋转入卧室,里面倒是很安静,只有低低的啜泣的声音。
抬眼看去,太夫人躺在宽大的床上,整个人似乎一夕之间老了十岁有余,脸上的皱纹堆着皱纹,脸色苍白憔悴,一看就知道的确是病了。
床前握着太夫人手的是邵颜茹,这时候听到人声,抹了一把眼泪,转过头,看到是邵宛如,伸手轻轻拍了拍太夫人的手:“祖母,五妹妹来看您了!”
床上的太夫人反应迟钝的抬起头,然后目光凌利的看着邵宛如,方才还算慈和的神态,立时变得生硬起来。
顶着这样的目光,邵宛如落落大方的上前,向太夫人深施一礼:“祖母!”
太夫人目光带着难掩的厌恶,果然是个煞星、搅家精,自己好好的门庭被她搅成这么一个样子。
“免了,坐吧!”太夫人道,脸上的神色无喜无怒。
之前的事情还没有了,这个时候自己断然不能真的把她斥责一顿,太后娘娘那边说不得还会在瑞安的建议下召邵宛如一见。
邵颜茹安抚的拍了拍太夫人的手,站了起来,红着眼眶柔声道:“五妹妹怎么来的这么晚?方才祖母己让人问过几次了!”
这种带着几分亲呢的温和态度,仿佛真的是把邵宛如当成亲姐妹似的。
太夫人脸上不由自主的又涌上厌恶,果然是个养不熟的,明明顶着自家的姓氏,却和瑞安那个绝户的大公主关系这么好。
“方才在祖母处遇到了昕王殿下,带来了一些消息,所以才会在外祖母那时延误了一个多时辰。”
邵宛如平静的道,对于太夫人的厌恶视而不见,太夫人连栽赃这么恶毒的令人发指的事情,都能对自己的亲孙女做的出来,自己又何需多理会她,再不会做祖孙和睦温情脉脉的戏码了。
邵颜茹跟自己不同,一向在太夫人面前表现的孝顺,但她之前的确是有意和自己分开走的,虽然比自己回来的早些,必竟不可能有多早。
以邵颜茹标榜自己孝顺的心思,必然是回来之后就直接到太夫人这里来,表示她对太夫人有多上心。
果然,这话一说太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赶快起来,唇角耷拉了下来,多瞟了邵颜茹几眼,但却没说话。
“没那么多时间的,五妹妹可能记错了。”邵颜茹一看太夫人的这个样子就知道邵宛如坏了自己的事,脸上却不显,装着没听出什么来似的,含糊的解释了一句。
“怎么可能记错,很巧,之前进城的时候昕王殿下也在,方才还说起我们两个进城之后怎么都没有回兴国公府的事情!”邵宛如带着些些的惊讶道。
声音不是很大,但屋内的人都听到了,丫环们一个个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有昕王做证,这事就是真的了!
方才大小姐哭倒在太夫人面前的时候,一再的表示她得了太夫人的消息,急匆匆下山来的,进了门焦急的直往太夫人面前而来,可眼下的意思怎么解释?
太夫人的目光扫过邵颜茹的脸,嘴角耷拉的越发的厉害起来,有些烦燥的在床上甩了一下手,人在病中有些情绪就控制不住。
邵颜茹心里恨不得咬邵宛如几口,脸上却是不敢表露出来:“之前去了店药一趟,想着看看药店里有什么好的药材可以送给祖母,没料想走了好几家都找不到特别好的,只找了些普通的,想着府里也就是这么点药材,就没说此事,倒是让五妹妹把这事给说破了!”
邵宛如既然提到了昕王殿下,邵颜茹当然不会置疑,只能为自己这么开脱道,回过头对站在身后的书棋道:“去,把我方才买的药材拿过来!”
“是,大小姐!”书棋会意点头,走了出去。
既然只是普通的药材,这府里自然有的是,只须去取一点来就是。
邵宛如细眯了一眼眼睛,她也没指望一下子能扒下邵颜茹的美女皮,越急的事情越不能上火,慢慢来就是。
“太夫人、夫人,大长公主府派了人来,说有要事相询!”一个婆子在门外禀报道。
太夫人身子往后一靠,她现在最听不得“大长公主”这几个字,挥了挥手,“婉言,你去处理吧,我这会头又疼了,让茹儿留下,其他人都走吧,也免得我看了人多不舒服。”
所谓的人多不舒服,当然多的就是邵宛如,这屋里新进来的就她和玉洁。
“祖母,宛如告退,望祖母好好保重身体!”邵宛如知趣的道,水眸扫过邵颜茹,心头冷笑,太夫人倒是真心的想见邵颜茹,想留邵颜茹说说话,但也绊住了邵颜茹,这对高嬷嬷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邵颜茹比之兴国公夫人更狡猾,反应也快,方才这话加上书棋的药材,把之前的事补救的天衣无缝。
只是,她终究估错了人心,纵然这事现在是天衣无缝了,但他日另有事情或证据出来,这所谓的天衣无缝,慢慢的就会被撕裂开来。
“宛如,我们去见见大公主府的高嬷嬷吧!”兴国公夫人脸上笑意温和,仿佛没听出太夫人的嫌弃之意。
邵宛如点了点头,跟在兴国公夫人身后往外走去。
邵颜茹皱了皱眉头,心中一跳,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邵宛如前脚到,大长公主的人后脚就来了,而且来的还是瑞安大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嬷嬷,她在大长公主府呆过,知道高嬷嬷是个厉害的,大长公主府里的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