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宛如身后又转出来一个丫环,两个人合力把蒋氏扶到了椅子上坐定。
“请蒋夫人别打扰我们王妃念往生经,替卿华郡主和世子超度!”玉洁低声道,神色不卑不亢。
蒋氏气的暗中咬牙,但这个时候又不能再打断邵宛如,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对着玉洁和颜悦色的道:“宸王妃什么时候能念好?”
“这个不一定的!”玉洁低声回道。
蒋氏心口的怒气又腾腾的上来,再一次用力的压下去,才问道:“一部经文都有数限,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念完!”
“一部经书有数限,有念完的时候,我们王妃念的往往不是一遍,当初在玉慧庵的时候,一念就是一天,多少次轮回也不足以表述我们王妃的一片孝心,那个时候我们王妃就曾经想在兴国侯府办一场法事,眼下有这么一个机会,王妃自当多念一会!”
玉洁道,然后向蒋氏恭敬一礼,低声道,“还望蒋夫人莫要打扰我们王妃,让我们王妃安安静静的替父母念一场往生经。”
蒋氏觉得自己在玉慧庵里呆了这么久,已经学会了压制自己的心性了,其实她之前也一直很会压制自己的心性,在众人面前一直是一位端庄、得体的贵夫人,但是在邵宛如面前,她就莫名的一口火气冲上来。
念到什么时候不一定,还让自己离开?
怎么可以,她特意设的这场局,怎么就让邵宛如白白的避过去。
摇了摇头:“那我在这里陪着宸王妃。”
“夫人的身体不适,还是先回去就是,奴婢们守着王妃就是,王妃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念完!”玉洁道。
“无碍,我原本也是想在这里一直念经的!”蒋氏道,神色有些僵硬,邵宛如这是抢了自己的事情了,原本她就是这么想的,一直跪在这里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的诚心,既便伤着,依旧拖着伤重的身体,跪到法事结束。
这样的自己纵然有错,但错在王生学的身上,自己的错不是大错,王生学说的也不能全然的当真,许多人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至于邵宛如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其实问题不是很大,至少表面上邵宛如这个宸王妃顾忌的会更多。
宸王妃的身份固然尊贵,但有些方面却不得不顾及其他,不能再随心所欲的表示自己的喜恶。
只要得到更多的人同情,邵宛如这个宸王妃不得不咽下这事,为自己这个婶子讲情。
而且蒋氏还请了刑部的人过来,目地就是让刑部的人看到邵宛如和她私下相处时说的话,最好邵宛如气的动手打自己几下,或者气愤之下说些出什么失控的话来,那就更好了。
可她怎么也没料到邵宛如对于她这个人的存在,仿佛就跟没看到似的,该干什么该什么,这会居然还一心一意的念起了往生经,没理会自己一句。
这和她原本想象的事情出入太大,以至于蒋氏这时候咬咬牙,只能硬挺着,她不能走,走了就没机会挑得邵宛如生气,或者让邵
宛如表面上原谅,无论那一样都可以。
屋内安静了下来,唯有邵宛如轻轻的敲打木鱼的声音,嘴角微动,无声的念经,正屋两边的厢房里有佛道之人,他们的声音带起一bō_bō的节奏,让人恍然有种隔世一般的感觉。
蒋氏有些坐不住了,她是真的受了棒打,虽然伤的没有明面上看起来那么大,但必竟还是伤到了,这么坐着一动不动的,比之方才跪着还要不舒服。
扶着椅栏身子稍稍动了一动,让自己舒服一些,才暗中舒了一口气,然后又低下头静静的听着,过了一会,又转了一个方向,再过一会又动了动,一直不动,手脚僵硬着,她受伤的腿脚处又是僵硬,又是酸麻,还一阵阵的疼。
她又一次转了个方向。
“蒋夫人,奴婢帮您调一下位置可好?”玉洁发现了她的军团窘态,走到她身边低声道。
蒋氏看了看左右,这把椅子就在香案的旁边,又靠在邵宛如的身边,不敢有大的动的幅度,身子很是不舒服,伸手指了指门口,暗示玉洁把椅子搬到那边去,那里离的远,她动作起来可以大一些。
玉洁点头,让一个丫环扶着蒋氏站起来,她抱起椅子到堂口轻轻的放了下来,然后请蒋氏过来入座。
蒋氏扶着丫环的手缓步走过来,重新坐下之后,抬了抬腿,这才有种重新舒展过来的感觉,腿脚上的伤也没那么痛了。
方才脚就在邵宛如的身边,她实在不便多抬腿,生怕碰到邵宛如的身上。
“夫人,我去帮您泡盏茶过来!”玉洁又低声道。
蒋氏点点头,她又累又疼,还出了一些冷汗,这时候的确渴了。
玉洁进到里面,不一会儿端着一杯茶过来,又让宸王府的丫环在边上的耳房里搬了一个宽大的茶几过来,把茶盏放在上面。
蒋氏接过,喝了一口,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抬眼目光阴鸷的看向邵宛如的背影,跪在里面的邵宛如现在离她很远。
“夫人,这里还有一些点心,您一并用了,这是我们王妃从宸王府带过来的!”玉洁走到门口,从带来的祭品中端了几件点心进来,放在蒋氏面前的案几上面,然后伸手指了指邵宛如,“夫人您用的时候轻一点,别惊扰到我们王妃!”
这模样,把蒋氏气的不轻。
邵宛如不是一个好的,这丫头原本还以为是一个伶俐的,现在看起来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