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裕公主吩咐马夫驾着马车把杨延嗣送回了杨府。
在路上,杨延嗣已经从清裕公主口中得知了他呼呼大睡的这一天一夜内发生的所有事。
对于自己高中省试第十八名,杨延嗣觉得很意外。
有王钦担任副考,不罢落他就不错了,怎么会给他一个这么高的名次。
杨延嗣很快猜到此事八成和薛居正有关。
有王钦这个副考挡路,能把排到这么高的名次的,只有薛居正这个主考官能够做到。
薛居正为何会帮他,杨延嗣猜不出来,也猜不透。
马车到了杨府,杨延嗣辞别了清裕公主,进入到了杨府。
一进门,杨延嗣就感受到了杨府内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息。
让人意外的是,杨业并没有因为杨延嗣一天一夜未归而责罚他,反而把他退到众宾客面前,一顿猛夸。
到最后,杨延嗣被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杨府的酒宴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才落幕。
在酒宴上,杨延嗣也喝了不少,回到东院后,直接醉倒在了床榻上。
再次睁眼的时候,朝廷派遣来送官服的使者已经到了杨府。
省试录取着要参加殿试,必须穿官服朝服。
这是为了显示对殿试的重视,也是为了显示对皇帝的尊重。
宋初官服,三品以上紫色,五品以上朱色,七品以上绿色,九品以上青色。
朝廷派发给杨延嗣的官服试青色的。
青色长衫,圆领大袖,下面加横襕,腰间的是革带,头上带的官帽,官帽两侧各有一个横摆,脚上的是官靴。
杨延嗣在婢女们伺候下穿上官服,平添了几分英气。
殿试这一日,五更天的时候,佘赛花就叫醒了杨延嗣。
杨延嗣穿上官服,坐上了家里的马车,匆匆赶到了宫门口。
一路上碰见了巡街的禁军,只要出示身份印鉴,说明自己是去参加殿试后,禁军们就会放行。
赶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就瞧见了皇宫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
一个个都穿着青色的官服,在等候宫门开。
苏易简瞧见了匆匆赶来的杨延嗣,凑上前。
“贤弟,这次愚兄可是力压了你一头。”
苏易简省试头名,有资格显摆。
杨延嗣下了马车,莞尔一笑,道:“殿试未果,苏兄未免有些高兴的太早了吧?”
苏易简冷哼一声,“殿试,我必一举夺魁。”
王旦在这个时候也凑了过来,在他身边还有一大群人。
“杨贤弟,贡院以后就没见到你人影,想邀你一起举杯庆祝,却找不到人。”
杨延嗣拱手,“家中事物繁琐,嗣无法脱身。回头嗣做东,请诸位一起开怀畅饮。”
“杨贤弟以舞象之年,高中桂榜,我等不惑之年,与你同科,实在是汗颜啊!”
说话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杨延嗣依稀记得,在礼部核名的时候见过他。
他应该是藏书大家晁迥。
王旦笑呵呵为杨延嗣介绍,“杨贤弟,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晁迥……张咏……冯拯……”
王旦介绍到最后一人。
最后这一个人杨延嗣印象颇深。
此人便是本科,除了他以外,第二个年龄最小的人。
“华州寇准!”
杨延嗣一语叫破了寇准的身份。
寇准年龄不大,性格跳脱,被杨延嗣叫破了身份,笑呵呵的拱手施礼。
“在下正是寇准。”
杨延嗣瞧着稚嫩的寇准,眼中的欣赏之色难以掩饰。
寇准见杨延嗣不看其他人,眼神如同猎人看猎物一样的看着自己,眼珠子骨碌一转。
“杨贤弟此前见过在下?”
杨延嗣摇头,“以前未曾见过,不过,以后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这种千古名臣,必须趁着为长成之前,收拢到自己手里。
这就是杨延嗣的想法。
王旦交友的水准很高,加上杨延嗣和苏易简,剩下的人也在此次省试的前二十之列。
这些人在杨延嗣眼里都是人才,以后若是能够收拢一两个,那简直是美滋滋。
因此,杨延嗣的态度很谦逊,和他们一起谈天说地。
一行人互相吹捧,互相试探,到最后聊开了,只要不犯忌讳,他们什么都聊。
渐渐的,东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以薛居正为首,学子们在皇宫门口排成了两列。
薛居正率领着众学子,在皇宫门前谢过皇恩以后,在太监们带领下,鱼贯而入。
进入到了皇宫内。
所有的学子都惊奇的四处张望。
脖子伸的老长。
杨延嗣也不能免俗,他此前入宫,是从西门而入,入宫后又直接被带到的偏殿,并没有从南门入,见识皇宫正面的宏伟。
他在后世去参观过开封的宋皇城遗址,但是此时此刻,看皇宫,明显略有不同。
和后世那个玩闹的景点相比。
此事此刻的皇宫,充满了恢宏、大气、庄严、肃穆的感觉。
皇宫侍卫们披着擦拭的闪亮的盔甲,手握着寒光闪闪的刀枪,眼睛一眨不眨的目视前方。
太监们耷拉着脑袋,一排排一行行,整齐划一的在行走。
宫女们躲在大庆殿前的角落里,在偷偷打量着意气风发的新科学子们。
一道道带有独特大宋色彩的大旗招展,在风中被吹的咧咧作响。
大庆殿前,站着一排年轻的太监们。
太监总管王继恩从大庆殿内出来,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