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恭敬道:“老奴问过了,手下的人把雁门关封的死死的。按理说雁门关里的消息是不可能传出来的。朝廷至今还不知道辽军大兵压境的消息,恰恰证明了这一点。至于杨延嗣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老奴就无从知晓了,”
锦衣老者捻起掉了的鎏金勺子,一边喂养八哥鸟,一边说道:“这件事已经无关紧要了。杨延嗣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他不敢把此事奏明朝廷,就说明他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从他悍然出京就不难看出。
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锦衣老者把手里的鎏金勺子和鸟食罐子递给了老仆,笑眯眯道:“你不是说,潘洪留下来的人里,有许多不听你的调遣吗?不如就让他们去刺杀杨延嗣好了。刚好,杨延嗣也是害死潘家的罪魁祸首。相信这些死忠于潘家的人,一定会好好执行这个命令的。”
老仆眼前一亮,拍马屁道:“老爷高明。如此一来,这潘家的不臣之人,就全部都填进了杨家这个坑里。剩下的人,就能为我们所用了。而我们,几乎不用费吹灰之力。”
锦衣老者晃悠悠走到一张罗汉榻前,懒散的躺下,感慨道:“论起这借刀杀人,阴人的手段。当今陛下才是最高明的。我这点微末的本事,还是跟他学的。”
老仆面目凶狠道:“大老爷当年,应该就是遭了赵匡义的算计。”
锦衣老者眯起眼道:“不说这些了,你我心知肚明即可。和高怀德接触的如何?”
提到高怀德,老仆就有些愤怒。
“高老匹夫太可恨了,简直是狮子大张口。此次为了让他们在西北的人按兵不动,咱们花了不少钱。一叹正事,他开出的价码,更高。”
锦衣老者坐起身,皱眉道:“贼老头要什么?”
老仆沉声道:“要咱们吞掉的潘家的西北兵额……”
锦衣老者脸上闪过一到怒色,低吼道:“贼老头贪心了。你去告诉他,最多六成。不然,老夫不介意放辽人入关,吞掉高家在西北的所有兵额。”
老仆一惊,“老爷,这话要是被那个老匹夫告诉了赵匡义,咱们家可就完了。”
锦衣老者阴狠的一笑,道:“他不敢,老夫握着他的把柄。”
老仆愣了愣,旋即笑眯眯道:“老奴明白了,老奴马上和他谈。”
……
却说杨七出了汴京,一路快马加鞭赶往雁门关。
行了一天一夜,出了开封地界赶到了晋州。
“噗通~”
一天一夜没休息,人困马乏。
一匹马儿经不起折腾,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紧接着,一匹又一匹的马,跟着栽倒在了地上。
“姑爷,咱们还是找一家驿站歇息一下,换了马,再赶路吧。”
杨府的曲部们和杨七不熟,所以不敢也不会去质疑杨七的命令。
到头来,还是向城这个曹家的人,开口向杨七建议。
杨七胯下的是一匹千里驹,跑了一天一夜,浑身大汗淋漓的,却也显得精神。
可是其他人胯下的马,也就是比普通的马儿健壮一些而已,和杨七胯下的马,根本没办法相比。
杨七勒马,转头一瞧。
背后的马队稀稀拉拉的,一个个马跑着跑着就栽倒了。
倒地以后就开始吐泡泡,然后再也不会起来了。
吹了一天一夜的冷风,杨七多少也冷静了一些。
他知道,有些事,急也没用。
瞧着一个个曲部们策马凑到他身边,殷切的看他的眼神。
杨七吐出了一口气,说道:“那就找个驿站歇息一晚。”
杨七明显感觉到,所有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催动着马儿慢跑了近五里地,终于到了一个驿站。
驿站的站长,是一个经年老官。
老远就瞧见了杨七的马队。
见杨七一身戎装,赶忙上前拜见,“几位将军,这是打哪儿来,往哪儿去?”
驿站的站长虽然是个官,但却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按品级论的话,没品级。
可以说,不入流。
因此,凡事其他的官员,哪怕是从九品的官,都比他大。
他见了都得施礼。
杨七使了个眼色,向城催马上前,从怀里取出了一块三衙的腰牌,扔给了老站长。
“我等奉命前往汾州检校蕃兵,今夜要宿在你们的驿馆。”
老站长仔细查看了向城的腰牌,然后恭敬的还给了他。
旋即,拱手道:“原来是三衙的上官。上官们里边请,下官这就叫人为你们准备住宿的地方。”
向城跳下马背,拍了拍马屁股道:“我等公务紧急,还需要征调你们驿站的一些公马(公家的马)。”
老站长瞅了瞅杨七的队伍,面色有些为难。
“上官,您这征调的公马有点多了。能付出示一下公文,若是没用公文在,下官这里没办法向朝廷交代。”
向城吹胡子瞪眼道:“老子要是有公文,还有跟你废这么多话?”
向城转头,从属下手里拿过了一个包裹,扔给了老站长。
“此行公务紧急,这是征调你们驿站公马的补偿。”
老站长掂量掂量的包裹,悄无声息的打开一看,瞧见了里面的黄白之物,顿时乐了。
“下官知晓了,下官知晓了。几位上官,里边请。明日赶早,下官就会为各位备好马。”
驿站里的道道儿,杨七不懂。
由向城出面,要比他好很多。
“让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