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天色稍晚,幸好夏天天黑得慢。白黎,邵钧天,庄晨三个人在花园里站了一排。
庄晨从屋子里搬了一张桌子出来摆在前面,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几把型号不一的枪和几盒子弹。随后便用他一贯的严肃表情一语不发地给枪装弹。
白黎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人做这些——摆弄枪械,男孩嘛,无论什么时代什么年龄,对跟金属、武器相关的东西都有一种本能的着迷,他的目光根本是黏在了庄大助理身上。“助理哥你也会用枪?”
庄晨愣了一下,说:“会。”
白黎心想果然是邵钧天的首席心腹,又想人家连装甲车都会开,会的东西肯定多了去了……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砰砰砰砰四道整齐响亮的枪响,白黎被吓一大跳,猛地回头看到邵钧天满脸漫不经心地放下握枪的手,远处墙面上四个弹孔整齐划一地排成一个正方形。
白黎:“……”他嘴角一抽,心想这存在感找的也太简单粗暴了点,好好墙壁打成这幅德行到时候谁修啊?
邵钧天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庄晨会修。”
庄晨紧跟着道:“我明天就找人把外墙重新粉刷一遍。”
白黎:“……”
说好了是教他用枪,光看这两个人在这儿炫技算什么,白黎随手从面前的几把枪里挑了一把看起来比较顺眼的,乌亮的枪身摸起来有种阴冷的感觉。
邵钧天站在他身后,双臂从他身体两侧包围过来扣住他握枪的手指,就着这个姿势在他耳边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如何上膛和开保险。
白黎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努力不去在意耳边男人灼热的呼吸——就算害得他耳朵烫到都快烧着了也一样。他试探性地举起枪,瞄准墙面上的某一点扣动扳机,威力强劲的子弹从枪膛里飞速迸出,后坐力令他的虎口有些发痛,稳住手臂之后观察弹孔位置,发现偏离了他想打到的位置至少半米。
白黎:“……再来!”
再来的结果就是原本光洁的墙面成了名副其实的蜂窝煤,邵钧天站在旁边唇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看来重新粉刷是不够了,干脆推倒了重建吧。”
白黎:“……”
他有点困惑地自言自语:“奇怪,我使笛子的时候明明能让攻击落得很准,怎么这玩意儿就是指哪儿不打哪儿?”
戏谑归戏谑,某些人既然说好了要教他用枪,当然就没有在旁边干看着的道理。在他又开了几枪,似乎找到点窍门的时候,邵钧天忽然慢悠悠地开口了,告诉了他关于这种型号的手枪特点,以及它使用起来要注意到的各种细节和技巧。
白黎:“……你怎么不在一开始告诉我!”
他的内心十分复杂,一方面类似类似于那种看悬疑作品即将发现真相之前却被人突兀地剧透了个遍,另一方面他发现邵钧天给的建议确实有效,只需要稍稍改变一下手腕的姿势,那种令他不爽的后坐力就小了很多。
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钟,白黎就基本掌握了这种型号手枪的射击技巧——只限于不移动的情况下。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的准头确实很好。
在白黎尝试着边移动边射击某个点的时候……二楼的窗户被某个终于无法忍受的家伙一把掀开:“你们他妈的就不能装个消音器吗!”
白黎停下脚步,仰起头:“消音器是什么?”
齐景昊:“就是可以能让这些倒霉的枪声安静成跟敲门声的一个玩意儿……”当他看清白黎脸上的表情之后,“等等,你知道的!”
白黎无辜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这是实话,在齐景昊提起有消音器这个东西之前他确实没想起来有这个东西可以用……他对这东西的印象也就停留在几部警匪片里几个快速略过的片段上。
不过很明显在场就只有他一个人没想起这件事,所以其他两个人肯定是故意的。
果然,邵钧天微微扬起了下巴,抬眼看着正一脸暴躁趴在窗台上的齐景昊,稀松平常地道:“既然你出来了,不如一起去吧。”
白黎被震惊了:“啊?你让他跟我们一起去?!”
齐景昊也被震惊了:“又想带我去什么鬼地方?上次就够折腾了……不去不去!”
邵钧天:“你跟我们去,我明天就去找你哥谈谈续约的事情。”续约就意味着他能继续在外面……用他哥的话说就是鬼混。
齐景昊闻言砰地把窗户一关。
十秒钟之后出现在楼下,穿戴整齐,狗腿的一比:“走吧,邵哥。”
白黎:“……”
节操呢!
尽管他相信邵钧天想把这家伙带上肯定不是一时兴起……上车之前还是没忍住凑到他跟前问了一声:“为什么?”
邵钧天手放在车门上:“为了安全。”
安全个鬼啊!白黎内心吼道,齐二货的战斗力看起来连庄晨都不如好吗!光力气大有个球用!还不如带个千斤顶好使!
邵钧天无视了他纠结困惑的表情,换了个话题问道:“试过开枪之后,感觉怎么样?”
“爽。”白黎毫不犹豫地评价,“不过还是银笛更适合我。”
……
“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啊邵哥。”上车之后,齐景昊才后知后觉地发问。
邵钧天半点不隐瞒地,把他们要去的地方目的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听完之后,齐景昊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白黎恶意满满地安抚他:“别紧张,拉上你就是为了凑个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