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简直卧了个大槽:“……到底是谁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驱使毒尸攻击他,算算日子他才来这个世界不到一年。除却那些大庭广众的演出,他这辈子头一回发现自己居然这么有存在感。
在给白黎解说毒尸的过程中,邵钧天已经快速地浏览过了从他上次离开过后更新的实验数据,皱眉道:“杨天乐的毒瘾还没戒掉吗?”
穆卡沉重地摇了摇头:“药物依赖性比我们想象中大得多。但是他可以维持一定时间的清醒状态,虽然不多但是弥足珍贵……他现在就醒着,你们要来看看吗?”
白黎化悲愤为动力:“走走走!”
他已经想好了,要想在短短的电影拍摄期间接近编剧林跃,同时从他身上探到关于‘虫子’货源的情报,就得亲自上阵装成个啥都不知道的二蠢小明星跟他买那啥啥啥。
但如何能让林跃放下戒心愿意把东西卖给他呢?
所以说在进剧组前一天跟杨天乐见一次面实在是太有必要了。
关着杨天乐的房间被布置成了标准的戒毒中心。
桌椅板凳甚至是墙壁地板都做得软乎乎的,保证这位昔日的动作明星毒瘾犯起来不会受不住煎熬心一横撞过去把自己送去见阎王。
给他准备的三餐也尽量选择了能快速消化的流质食物,再配合打营养针——研究所人员有限,还做不到二十四小时全程看护监视。务必不能让杨天乐犯毒瘾的时候一个没留神呕吐物呛到气管里抢救不回来,
而杨天乐本人的情况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好。
自从被抓到这里来,一开始这位大明星还始终保持了警觉和抗拒,直到邵钧天让人给他在清醒的时候放了他犯瘾时候的视频。
杨大明星被深深的震惊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不敢相信屏幕上那扭曲的不成人形的生物就是自己。
而当他发现穆卡这些人对他也并没有恶意之后,就放下戒心开始积极地配合起了戒毒行动,甚至主动给经纪公司和家里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有事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白黎进房间的时候杨天乐正坐在床头看书。
书名是《给戒毒人士看的人生哲理书》。
白黎:“……”
这书谁给他弄来的?!
开门声惊动了沉浸在书中世界的杨天乐,他抬起头,见到白黎之后灿烂地笑起来:“白黎?”那样子倒真不像是个还在被毒品摧残中的中年大叔。
白黎干咳了一声,拉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来,发现椅面的触感好得出奇……待会出去一定要问问穆卡是从哪儿买的。
于是就坐在这张舒适的椅子上,白黎一脸严肃认真地跟杨天乐开始了长达一个小时的热切交谈。
期间邵钧天始终不动声色地站在门内,充当了一个合格的背景板直到杨天乐开始毒瘾发作谈话进行不下去。
他打开门让实验人员进来把他按在床上打镇定剂,然后拎着白黎走出解毒间。
“情报搜集的差不多了。”白黎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邵钧天,“你觉得我能不能一次把林跃引上勾?”
邵大爷挑了挑眉,觉得‘引上勾’这个用词特别不顺耳。
“算了到时候再说。”自言自语结束,白黎摸了摸肚子,发现今天光顾着东奔西跑了已经是下午了连午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你们这儿管饭吗?”
这其实是一句废话。
不管饭,每到饭点一群人从小巷子里排着队走出来买了饭再排着队走回去……简直就是在□裸地告诉别人‘这个地方有猫腻’好吗!万一被人当成秘密的传销窝点报警,整个实验室因此被一锅端的话绝对是邵大爷的经营史上最没面子的事情。
三分钟之后,白黎怀着满心的喜悦坐到了实验室的饭堂,等手里拿到一份全素斋之后就只剩下了无尽的悲痛。
他干巴巴的语调当中包含了无限的哀怨:“为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邵钧天淡淡地说,“因为研究人员现在更加需要营养均衡的餐点而不是由于高热高油引发的各种疾病。”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年轻人的肚子,这里面刚刚才消化掉了两份巧克力蛋糕、一瓶果汁、一个冰激凌以及各色零食小吃。
白黎:“……”
味同嚼蜡地吃完这顿饭——事实上吃到一半他就忍不住放下筷子逃去实验室,美其名曰跟穆卡探讨他用药物对毒尸进行反操控等等的设想。
下午,白黎跟邵钧天就这么泡在实验室里,前者如愿以偿地让后者履行了他‘把所有黑科技’都拿出来给他秀一遍的承诺——虽然邵钧天根本不记得自己有过这种承诺。
中途休息的时候穆卡走过来给了他一杯卡布奇诺:“你们的关系还是这么好。”
白黎:“谁?邵钧天?”
穆卡笑道:“别装傻,我虽然看起来年轻,实际上已经可以做你的爷爷了。”
白黎矢口否认:“不不,相信我们只是单纯的合作还有雇佣关系。”除此之外大概还有建立在内心里相互嘲笑鄙视之类情绪上微妙友情……?
正这么想着,仿佛为了应景似的,邵钧天迈着长腿来到他面前略带嫌弃地打量着道:“如果你还没学会怎么不让自己傻乎乎的满嘴泡沫,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在外面喝任何有泡沫的饮料。”
白黎转头面向巫医:“……你看。”
穆卡:“……”
年轻人的世界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