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直隐隐不安的吴珩,最终还是起身离开了屋子,一路快步走到了端木朔风的小院子前,一路上的下人都看得十分惊讶,盖因这位先生,一直都是一副风度翩翩的名士样子,走路亦是慢悠悠的,两步间距,绝对一样长,这般匆忙的样子,却是未曾见过。
他来得急,正巧在院子大门口遇到了前来汇报公务的尉迟惇。
对于这位在端木朔风的面前把架子摆得极低,但实际上是个异常心高气傲的尉迟家中人,吴珩没有多想,便主动打起了招呼。
“尉迟将军!”
尉迟家本就是开国大将尉迟林的直系后代,祖宗有开国之功,世代蒙受皇恩,家族势力极大,历朝历代的大司徒都没人敢对他们不敬,算是卫国之中十分超然的存在,现在家族女子又是当朝皇后,这尉迟惇按照辈分来说,更是端木朔风的亲舅舅,是尉迟家的直系,而非旁家,端木朔风可以对他呼来喝去,但外人谁敢?
人情世故方面,属于“人精”的吴珩当然知道该怎么处理,无非是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而已,当下就主动向其见礼,这边的尉迟惇一见,脸色顿时也缓和了几分,对于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吴先生如此受自己侄子赏识,乃至于手掌大权,甚至得到可以不告而入端木朔风书房的殊荣,他们这些从京城便跟来的老人其实本来就有些不忿,但现在人家把姿态摆得低低的,倒是让他的虚荣心十分得到满足。
伸手不打笑面人,面子是互相给的,尉迟惇也不是蠢人,人家姿态摆这么低,自己没必要给脸色。
尉迟惇赶紧也抱拳回应道:“吴先生!”
吴珩把手一伸,十分客气地道:“尉迟将军也是来找公子的吧,不若就一起进去吧。”
尉迟惇咧嘴一笑,点头道:“先生相邀,惇自当遵从,请!”
吴珩亦是回以微笑道:“将军客气了。”
两人一起并行走到了书房门口,端木朔风在里面一见,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看都没看尉迟惇一眼,直接朝着吴珩关切问道。
“先生又来了,可是又有急事么?”
刚才吴珩来便是献计的,没想到这才刚走了没多久,竟然又跑了过来,端木朔风自然非常疑惑,到底什么事不能一次说完么,还是又有大事发生了。
吴珩却不愿喧宾夺主,看了旁边一眼,先道:“只是一些小事罢了,尉迟将军的事情,定然更为紧急,还是让尉迟将军先说吧。”
端木朔风闻言,更是非常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但还是朝着尉迟惇摆手道:“说吧说吧,又是什么事情?”
尉迟惇虽然不忿对方一来便问着吴珩不问自己,但熟知端木朔风脾气的他,还是不敢怠慢,赶紧上前道:“大公子,是关于城防的事情,祁连军那边有些意见。”
两人走到一边,聊了半天关于城防的事情,中途吴珩一直在旁边垂手而立,静静地听着,也没有插嘴,他清楚人性,现在自己哪怕只是张嘴提提建议,也难免被尉迟惇给嫉恨上,还不如等下尉迟惇走了,他再单独提出来好了。
眼看时候差不多了,尉迟惇也已经汇报完,行礼离开了,吴珩这才走上前去,表明来意道:“公子,我刚才出门的时候,在府中遇到一位生人,看跟在小姐的身边,也未多问,但近日城防之事不可怠慢,我怕节外生枝,故而特来询问,公子可知道他是谁么?”
端木朔风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打趣道:“先生为何对他如此有兴趣?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
吴珩顿时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大公子也知道最近是关键时候。。。。。。”
端木朔风搓着手上刚才沾染到的墨迹,很是随意地道:“前些日子,南漓不是被那两个侍女给蛊惑,偷偷地跑出去了嘛,当时救下南漓的,就是那小子,早上南漓在城中撞到他了,据说是被贼寇给袭击失忆了,被山中的百姓所救,南漓就带他来了府上暂住,怎么,先生难道就是为了此人而来?”
说着,端木朔风还咧开嘴道:“这小子嘛,武功的确不错,连厚胤都不是起对手,而且胜在气度不凡,我猜定然是大门派的子弟出身,正准备招揽呢,这以后军中的探子斥候,都由这些武艺高强的江湖人来做,才算是物尽其用嘛。”
吴珩深深皱起眉头,并没有说出自己看到的所谓龙气一事,只是道:“既然公子对其有招揽之心,我理当为公子解忧,公子说他被山中百姓所救?却不知道这救他之人在哪儿?我以为,当以此为突破口。”
端木朔风看了他一眼,开口道:“那对爷孙俩被我安排在了南面的院子里,先生有这个心,我自是十分高兴,便让下人带先生去试试吧。”
吴珩闻言,赶紧揖礼道:“份内的事情罢了。”
说着,便起身告辞,跟着招来的下人一起离开了。
端木朔风手持文书,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皱眉道:“就为了这个事情特别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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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端木南漓带着心急如焚的顾玄也求到了谢厚胤这边。
谢厚胤先带人收拾出了顾玄要居住的房间之后,便一直在属于自己的屋中默默休息,他现在乃是大小姐的专职陪护,基本上每天都住在了府上,已经很久没有返回军营了。
“要出城?”
谢厚胤坐在屋中,为对面二人摆上茶水后,十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