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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风渐起,深沉的暮色,将整个头顶的天幕都渲染成了一种神秘的黑色,颗颗米粒大的繁星点缀其上,给人一种独特的静美之感。
大地在这片幽幽夜色之下,也收敛起了自己白日的活力,在这片广袤而浩大的沙海边缘,迎着北方砸来的风沙,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座其貌不扬的小城,城池那四面高大的城墙,在夜里,也显现出一种静默的的周围没有其他任何的建筑,就宛如是大海里的一座礁石,迎着海浪捶打,海风吹拂,遗世独立,孤独而寂寥,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之感。
坐落于黄沙县的南部,占地不算小的县衙府,作为整个城池的中枢,却无远处那种灯火通明,流光溢彩,相比于那边集市的热闹,这里简直就如一块方外之地般静谧而沉静。
县衙府的正大门口,因为已经重新找来工人翻修了破损的部分,现在的建筑显得极为古朴大气,屋檐的两边,各放有一尊螭吻的雕像,号为吞脊兽,能够灭火消灾,许多大户人家,也会在屋檐装饰有这种神兽,都是为了祈求神灵保佑,图个心安罢了。
就在那座已经重新缝制好了鼓面的鸣冤鼓旁边,正站着整整四个手握长枪的士兵作为守卫,四人中,既有明显已经不再年轻的中年人,也有刚刚成年的精壮小伙子,无一例外的都是神色坚毅,目不斜视,光是站在那,就比他们手中的长枪来得更加挺直,其军人风采,彰显无遗。
不光是这四人,整个县衙府的前后门,包括四周,另外还有六队一共百余人的队伍进行彻夜的巡游守卫,来回穿插,绝无空档,用以防止任何不明身份之人偷偷地翻墙入院,这等雄厚的防备力量,这可比当初县衙府之人被马匪的高手们夜袭刺杀的时候,要强了百倍不止。
如此,才多少算是有了一座郡王府邸该有的样子了。
四周寂静无声,就连虫鸣都极少,西北地白日太阳照射下来,酷热难耐,夜里北风吹拂,严寒如冬,能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生存繁衍的虫子,可不算多。
突然,远远的,有非常明显的脚步声,正不疾不徐地传来。
这显然是来人了,毕竟这可是大半夜的,哪里会有不识趣的百姓胆子大到敢在县衙府的附近闲逛,命不要了?
再加上这声音是由远及近,对方显然是毫不避讳地在往这边走,门口四个正在安心站岗的士兵们,瞬间便提起了精神,就好似一座座泥塑的雕像突然间活过来了一样,齐刷刷地朝着那边望了过去。
这四人之中,年纪上来说已经算是中年人的那个,乃是先前在矿山一役,被俘虏后由熊罴军押送过来的马匪中的佼佼者,不光是这一身的武功不弱,而且在被陆议招降之后,忠心程度也是其中最拔尖的,不然也不至于能够担当这正门口的四个护卫之一。
至于另外三人,一个是城里早就迁徙过来的罗刹族的后代,而另外两个则都是普通的黄沙县本地人,因为都十分忠心,加之训练刻苦,一身本事不凡,故而都被朱大春给大力举荐过来了,也是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在县衙府做事,很容易便能在王爷面前混个眼熟,到时候如果能顺势编入王爷的亲卫队,那就算是他们祖坟冒青烟了。
四人都知道自己的任务,万万不敢怠慢,彼此对视了一眼后,甚至不用再多说什么,只是互相眼神交流了几下,马上便有两人会意,双手握着长枪,朝着前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迎了上去,而另外两人则是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同伴们过去的背影,随时准备,一有不对,便马上跑去敲响那边可以暂时作为警报的鸣冤鼓。
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差不多已经快到了近前,两个士兵皱着眉头,又紧了紧手上握着的长枪,犹豫了片刻后,再也忍不住,当即朝着对面轻喝道:“来者止步!报上名来!”
远处的黑影突然将自己的一只脚踏入了正大门口高悬的两盏灯笼所散发出来的明亮光圈里,紧接着,整个人都从漆黑如墨的浓稠夜色里走了进来,接着那边的灯光,总算是能够瞧见他的面容了。
马铭泽未免生了误会,赶紧先抱拳自报身份道:“是我!马铭泽!”
四个士兵一听,面面相觑了数息,稍微分辨了一下声音,直到他们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确认无误后,赶紧倒转了枪头,只单独留下了一人以防万一,其余三人则是一起迎了上来。
哪怕傻子都知道,要想往上爬,得到更高的地位和权利,有两个东西是最重要的,一个是资历,另外一个则是能力,而马铭泽的资历自然不必再多说了,这位那可是最早跟随王爷的一批人,就算现在暂时在府里的地位还不算太高,可他们这些普通士兵哪里敢怠慢对方。
最起码,人家随时都能见得到城中真正掌权的几位大人,其他又有几个能获此殊荣?
三人毫无防备地走到了近前,正想开口恭维一番,冷不丁地从马铭泽的后面,突然又走了过来一个身穿黑袍的人。
这人把自己全身都笼罩在了一层密不透光的黑袍之下,不光是确切的身份了,就连最基本的男女都看不出来,显得格外神秘。
眼看来人一直低着头,就安静地站在马铭泽的后面,也不动弹,也不说话自报身份,介于自身的职责,其中一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疑惑地朝马铭泽询问道:“小马哥,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