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帛声一声接着一声,没一会儿,那碧色茧子就碎成一团破布,而余姚和方辰三个也看见了这破布里裹着的沙虫。
不,不应该叫沙虫,因为那绿皮沙虫真的变蝴蝶了。
余姚目瞪口呆的看着翼展过丈的碧色蝴蝶在冰面上扇了下翅膀,朝他们飞了过来。
没飞起来前,余姚觉得这蝴蝶就已经够大了,等这蝴蝶展翅,余姚才知道这单翅翼展近丈是个什么概念。
概念就是:余姚感觉有架小飞机,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飞过了她的头顶。
落到了方辰脑袋上。
方辰被压的一矮,抬头就对上了那双像翡翠盘子一样的碧绿眼眸。
实话实说,这沙虫变的蝴蝶漂亮的让人心动。
漂亮的有些不太像蝴蝶了。
轻薄的翅翼闪着银色水光,青色气团轻轻缭绕在身周。丈长的羽翼合在身后,长长的翼尾拖在身后,四对副翅并排贴在主翼后,躯干纤细修长,覆着一层薄薄的淡青色鳞片,身下是四对晶玉般的纤长触足,还有那一双翡翠滴水的眼睛。
如果忽略它的大小,这蝴蝶美的不像是活物。
只是,它为什么会落到方辰头顶上。
余姚刚开始的担心过后,就发现这个问题。
难道是因为都是绿皮吗?
如果只是因为绿皮,那为什么不落晋凡头上。
因为我们吃了同一只蛤蟆的眼珠子?
方辰抬头,看着这蝴蝶想。
不过这蝴蝶一看就知道对他们没有恶意,单纯的漂亮过后,余姚几个的目光就落回到了湖心破开的冰面上。
没了蛤蟆,现在他们要把源头解决掉了。
余姚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掏出黑泥,带头下了水。
破碎的冰层折射着正午的日光,光线交错间,余姚也第一次看清了湖底的碧色大碗。
其实那并不是一只碗,而是樽鼎,一尊三足带耳的圆鼎,三足深陷海底,露出来的只剩一圆圆的鼎身。
鼎身上还闪着淡淡的绿光,余姚楞了一会儿就游了过去。
等游到了鼎边,余姚回头才发现,跟下来的不止方辰晋凡,还有那只蝴蝶。
展着双翼,这蝴蝶拖着长长的尾翼飞在方辰身后。
两翼上青色轻闪,飞快的跟了上来,看着飞的比在空中还要轻松自在。
余姚看了那蝴蝶一会儿就回神,把手里的黑泥分给方辰晋凡,三个人分三个方向往鼎边游去。
随着薄薄的黑色光幕罩住整座圆鼎,余姚仿佛感觉到这湖心轻轻一震。
甚至这圆鼎都跟着沉寂了下来。
余姚觉得这地方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封好圆鼎,她就想立马走,方辰却接过她手里的黑泥,连着圆鼎附近的崖壁又封了一层。
三人从湖心上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死寂的沼泽,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冷。
刚才还没有感觉,现在压在心头的一切散去,余姚三个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通透的西伯利亚寒流。
凛冽的寒风像冰刃一样刮过脸颊。
像是要生生从人身上撕下一块肉。
就算是余姚和方辰三个,刚从水里上来,还是被这冷风吹的一哆嗦。
就只有那绿皮沙虫变的蝴蝶一脸兴奋的围着他们飞来飞去撒冰碴。
余姚转了两圈,一头扎到煤球的长毛里避风。
三个人一个接一个的挤过去,暖到煤球差点跳起来咬人才恋恋不舍的从煤球的长毛被里钻出来。
没急着走,他们留在沼泽边缘又呆了两天,发现风暴不再刮,沼泽也不再扩张后,才跟着煤球去追孙明一行人。
至于方向,根本都用不着煤球带路,一路上,都是孙明他们挖的大坑。
而一路走一路挖坑的孙静一行人,也终于在口粮耗尽之前赶到了港口,看见了来时坐的汽船。
看见船的那一刻,孙明整个人都瘫到了地上。
只不过这一次站在他身边的不止是孙静,在他坐倒的那一刻,旁边伸出了最少五只手。
在这时代,武力是决定性作用,却不是决定地位的唯一因素,孙明坐在地上,头顶的残阳晃的他有些头晕目眩。
一路走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从小,懦弱,老实就是戳在他头上的标签,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成为队伍的带头人。
但精神上的力量却并不代表,精神上的坚强并不能代替ròu_tǐ上的孱弱,孙明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拉着石云的手站起来。
孙静挤进来,一声不吭,抱住了他的大腿。
孙明伸手拍了拍她帽子上的黄土,轻声说,“没事,哥哥没事。”只是不知道晋凡三个人怎么样了?
他摸着孙静的头,站在人群中,向来时的方向看去。
石云裹了裹身上的皮袄跟着转头,“他们……”死了吧!他张了张嘴,把最后一句吞了进去。
“等他们两天吧,两天看不见人咱们就走。”孙静静默一会儿开口。
“行!”汽船上还有吃的,时间长了不可能,但两天还是等的了的。
可一直在岸边的土窝子里等了两天,等到第二天残阳落下,他们也没看见一个人影。
寒气越发凌冽,站在岸边,孙明已经站不住了,为了自己的命,也为了大家的命,孙明轻轻挥了挥手,一行人上了船。
搬了油,把冻住船底的坚冰化开,孙明站在甲板上,轻声喊了一句:“开船吧!”
汽船的轰鸣声渐渐远去,汽船渐渐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