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年头的人普遍营养不良,不过也只是偏瘦而已,像金贝儿这样育迟缓的还真不多见,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平时过的是什么日子。
低沉着脸回到急救室门口,老大爷依然在那里徘徊着,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疲倦。
看看老大爷身上那一套不知打了多少补丁的棉袄棉裤,脚上穿着的看不清本色的单鞋,脚趾头还从歪歪扭扭的补丁中钻了出来,陈大河就知道金贝儿绝不是受了什么虐待,确实是这爷孙两的日子过得太糟糕。
抿着嘴坐到条椅上,陈大河现在也没什么睡意了,索性陪着老大爷等在外面。
又过了足足一个小时,急救室大门上的灯终于熄灭,陈大河连忙站了起来,和老大爷一起站到门口。
大门打开,金贝儿躺在床上被两个护士推了出来,干瘦的小脸依旧红彤彤的,手背上还插着点滴针头,但眉头舒展,已没有了之前的痛苦神色,此时正紧闭着双眼睡得正香。
老大爷凑在病床旁边,想看看孙女,又怕把她弄醒,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跟在病床后面的一位中年医生拉下口罩,看看老大爷,又看看陈大河,“你们是病人的家属?”
“是是,”老大爷连忙点头,“我是她爷爷,大夫同志,我孙女她怎么样啦?”
“幸好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个十几分钟就危险了,”医生沉着脸说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孩子的,她这肠胃炎起码有两天了,今天突然病情恶化,甚至引急性阑尾炎,差点就穿孔,多种病情并,再加上她本身体质虚弱,结果引起休克,经过紧急抢救和手术,现在已经稳住了病情,不过仍然处在危险期,需要继续住院观察,在这段期间你们要多给她补充营养,好好调养身体。”
听着医生的话,老大爷已经泣不成声,一个劲地埋怨自己,“都怪我没照顾好贝儿,要是早点现送她来医院,就不会这样了,都怪我啊。”
“这里太冷,先送孩子去病房吧,”陈大河也不知道怎么劝人,连忙转移话题,“医生同志,麻烦您给开个调养单子,需要什么药只管用,关键是别让孩子落下病根。”
“现在知道大方了,早干嘛去了,”医生示意护士推着车往前走,没好气地边走边说道,“自己穿得像模像样,你看看这爷孙两都成什么样了,但凡平时伙食好点,这孩子也不至于虚弱成这样。”
陈大河满脸囧然,自己这算是误中副车还是池鱼之灾呢。
“大夫,大夫,您误会了,”老大爷抬起袖子抹了把脸,连忙说道,“我们不是一家的,这位小同志是好心人,是他用车送我们过来的,还帮我垫了医药费。”
“啊,这样啊,”医生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同志,是我没弄清楚,我向您道歉。”
“不用,”陈大河笑着摆摆手,“您也是医者父母心,关心病人而已。”
将金贝儿送到病房之后,窗外已经亮起一丝天光,陈大河看着老大爷守在床边一步也不肯离开的样子,便出去到医院外面的早餐摊上买了一些早餐拿给老大爷之后,自己才骑着车回去。
捂着被子补了个回笼觉,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惦记着医院里的小姑娘,陈大河穿上衣服又准备过去看看。
刚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就被房东大爷叫住,“哎,小陈,那丫头没事吧?”
“没大碍了,”陈大河回头说道,“还好送去及时,动了个小手术,还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这不我正准备去给他们送饭呢。”
“嘿,能遇上你还真是他们的好福气,”房东大爷笑了笑,随即低沉着说道,“不过小陈,大爷给你提个醒,你帮这一回救个急也就罢了,以后还是别走太近。”
陈大河一愣,歪着头看着他,“大爷,昨晚我就想问您了,您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老爷子有什么问题?”
“问题不问题的不好说,”房东大爷看看大门,冲着陈大河招招手就往正房走,“你跟我过来一下。”
到了正房客厅,他便从桌子下面抽出两根木头,递到陈大河跟前,“你自己看看。”
陈大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结果两根木头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啊。”
房东大爷抬抬下巴,“看清楚点。”
陈大河一手一根举到眼前,看了半天之后突然一愣,“这是,大门的门闩?”
“可不是,”房东大爷心有余悸地说道,“昨晚你们刚走,我后脚就跟了出来,结果就现这门闩断成两截落在地上,我这可是铁桦木做的啊,就算用刀砍都不容易砍断,却被人硬生生地给打断了。”
陈大河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一声爆响,两眼呆滞地喃喃说道,“这不会是金贝儿的爷爷给打断的吧!”
“除了他还有谁,”房东大爷咂吧着嘴,“以前就听说他家祖上代代都是清宫大内的带刀侍卫,还出过善扑营的统领,清朝散了之后,也一直跟着些遗老遗少做事,就因为这个,前些年没少遭罪,可不管怎么着,也没见过他动过一次手,慢慢的大家都以为是以讹传讹,没想到,他还真是个硬把式啊。”
陈大河看着手里的两根木头想了想,抬头问道,“大爷,您听说过他做过什么坏事没有?”
“那没有,”房东大爷想都没想就摇头,“要真做过坏事,那几年就给吃花生米了,哪能活到现在,而且政府为了补偿他,还把他那份扫大街的工作给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