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片刻,陈大河看着江望楼问道,“江哥,这个项目,对你的意义重不重要?”
这句话问得就很直接了,如果很重要,没得说,他肯定会全力帮忙,因为江望楼爬得越高,对他的好处就越大,反过来如果没那么重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他可不想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惹得某人不快。
“这个,”江望楼罕见地微微红了下脸,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如果能促成这个项目,我就可以再往上一步,到邮电部当个司长,也算跟老三老五他们平级了。”
上次一个程控电话项目,就是找陈大河帮忙解决了外汇问题,才让他把副局长那个副字给去掉,现在还没过两年,又求到小师弟这里,让他这个做大哥的着实有些尴尬,但这个项目对市局对部里都非常重要,于公于私,他都不得不来。也是巧合,今天下午才收到谈崩的消息,而小师弟要明天才走,也许是老天爷也想让他帮自己一把吧,但究竟能不能帮成,还得看小师弟跟那个美国老板的交情有多厚。
“哟,那确实得重视,”陈大河顿时坐直了身体,皱着眉头想该怎么办。
江望楼虽然是李中和弟子中的老大,但位置却不是最高的,一方面跟他踏实本分的性格有关,另一方面也跟所在的单位有关,以前是在市电话局工作,对于国内的通信技术基础而言,确实很难取得什么成绩,但从这个时候开始,邮电部这个部门的重要性将越来越强,如果自己能在江望楼背后助推一把,说不得能推出个未来国内的通信巨头来。
手指头在扶手上敲了半天,陈大河突然抬起头,看着江望楼说道,“江哥,我有个想法,你看看行不行。”
江望楼精神一震,身体往前倾了倾,“你说。”
他可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师弟,除了人脉广之外,最大的优点就是点子多,这是连老师每次提起来都赞不绝口的,也许他真能想到一个不用说情也能解决的办法出来。
“你看啊,”陈大河比划着双手,“现在的分歧,在于你们只想买设备,而琼斯公司却想打包运营,否则就宁愿不做这个生意,对吧?”
“对,”江望楼点点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他们的想法咱们先放一旁,”陈大河指着江望楼,“只说你们,你们的顾虑,无非就是考虑到安全问题,担心通信公司交给外方运营,可能会造成泄密事件,没错吧。”
“没错,”江望楼继续点头,“而且这点是不可改变的,哪怕我们买不到设备,改为自主研发,多等上几年,也绝不可能交给外方,或是其他公司来运营。”
他的意思就是除了国企,别的任何公司都不得插手首都的通信行业,实际上在经过传呼时代的乱战之后,最后也还是走了这条路。
但陈大河思维不在这上面,他忍不住撇撇嘴,什么自主研发,恐怕是自主仿制吧,还不交专利费的,真要那样,自己可亏大了,虽说自己很爱国,但这份爱未免也太沉重了些,要搁到后世,可就是成百上千个亿呐。
“其实,我觉得这并不矛盾,”陈大河打开双手,看着他说道,“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求同存异啊,北金又不是容不下两家通信公司,我们能不能向他开放通信市场,但是规定业务范围,只允许经营社会上的普通业务,而对于政府等涉密部门,则强制性的要求由你们电话局来负责运营,将市场一分二,你觉得可行吗?”
既然有广栋的珠玉在前,现在又没有关于将通信列为国家战略行业的规定,民资也好外资也好,其实都是有机会的。
“分割市场?”江望楼眉头紧皱,低着头想了想,“或许,这也是个办法,但是能不能行得通,还得由部里讨论,并经国院同意才行。”
“那就先讨论嘛,”陈大河笑道,“反正你们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自主研发,也不差这么点时间,万一上面同意了,那不是更好,要是最后还是不同意,我再给奥利弗琼斯小姐打电话,看看能不能卖个脸面,总不能让大师兄白忙活一场吧。”
有了对策,心里也就放松了些,他又开始叫起大师兄来。
“那行,”江望楼懒得理他这一茬,拍拍大腿站起来,看着陈大河笑道,“老师还真没说错,你就是个鬼才,我们电话局里头疼了好久的项目,在你这儿没几分钟就想了个对策,今天晚上我就写个方案,明天上报部里讨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明天一路顺风啊!”
“保证顺风!”陈大河笑着将他送出门外,才拉着听到动静一起出来的茜茜回到里屋。
折腾了大半夜,陈大河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叶正根和图安一起,再次启程返回苏黎世。
早春的瑞士还带着几分寒意,在阴冷的寒风里,陈大河又过上规律的学院生活,在经过一年的家教和半年的专业学习之后,他的阿拉伯语也终于入了门,不再看着就那么痛苦,学习的进度也逐渐加快,也许要不了两年,还真能拿到所有的学分,完成当初入学时学完两门外语的豪言壮语。
在学习之余,瑞银的投资团队和杰罗姆上报的每月工作报表也雷打不动地送到他面前,与对马佳彤递交的报告从来不看不同,这里交过来的工作报告,他从来就没看漏过一页,对自己信任的人自然可以放手,可如果对这些托以重金,却只是雇佣关系的人也不管,那